秦悠梦冷笑一声,也不客气的过去,横插两人的中间,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十分的悠闲的品着。
水惊语眼底闪过一丝狠唳,抬头的时候又换上笑意,柔声道,“公公以为此茶如何?”
秦悠梦晃了晃茶杯,低头望着杯中茶水,轻笑道,“茶叶自是上好的,可惜水不怎好,连累了本该甘甜的茶叶,变得苦涩不已?”说着,秦悠梦将茶随手倒了,茶水溅在她的身上,弄脏了她的裙子,却装作没有看见,扶额轻叹了一句,“这水本该清澈明净,怎么三年的时光,倒让她污浊了呢?”
水惊语暗中捏紧茶杯,却轻笑着摇了摇头,“公公在说什么?惊语为何听不懂,什么水污浊了?是说着茶水吗?渊哥哥你听懂了吗?”
水惊语清眸泛起秋波,定定望向沉默不语的北辰渊,手心却出了一层冷汗,心里说不出的紧张不安。
北辰渊将茶水一饮而尽,算是无声回答她的问题,而后扭过头对着她淡淡道,“公公还不走吗?”
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目光,秦悠梦勾唇一笑,将一只腿搭在板凳上,痞痞道,“王爷是不是搞错了?本公公是圣使的人,可不认识什么千夜寂,好心提醒一句,王爷若要找人传话,不妨找一个叫小顺子的人,本公公可不揽力气活……”
听着她没大没小的话,北辰渊垂下眼眸,平静的心湖被激起圈圈涟漪,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却又充满了怀疑和害怕……
三年前他的期待落空,经历三年的时光,他已然心若沉水,再也经不起一个落地的大石,只剩一场空的寂寥与落寞……
“公公说的有理,本王记下了……”北辰渊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水惊语细细的打量她一番,又自嘲的笑了笑,这三年来的担惊受怕,倒是越发的严重了,竟然会怀疑一个身残的公公?
“不知冥月国可有什么趣事,可否请金公公讲解一二?”水惊语态度也好了几分,或者说,她从来一副善良的样子,说着牲畜无害的善良话,来掩饰内心的邪恶和残忍。
秦悠梦挑眉看她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到北辰渊身上,轻笑道,“冥月国的趣事多得去了!圣女突然从冰棺苏醒,圣使突然走出了皇陵,不知道公主想听哪一个?”
水惊语略一思索,含笑着说道,“冥月国圣使曾是风啸国的国师,五年前国师突然失踪,怎么会出现在冥月国皇陵,又怎么会自皇陵出来?惊语比较好奇圣使之事……”
“提起此事,可谓说来话长……”秦悠梦低头喝了一杯茶,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低沉着声道,“从前有一个贼,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走南闯北偷了许多家,凡是到手的,都是一等一的宝贝,但被她所偷的人,全都被活生生气死,在气死之前纷纷诅咒她,害的她走路被雷劈,莫名奇妙的来到一处宫殿……”
秦悠梦语气一顿,暗中忘了北辰渊一眼,但见他墨发遮住了侧脸,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摇了摇头继续道,“宫殿自是华丽无比,珍珠宝石应有尽有,但其中最夺人眼球的便是角落的床……”
“扑通”一声,水惊语手中的茶杯落地,顿时摔的七零八碎,透过她浓密的睫毛,隐约可见她眼中的不安。
秦悠梦红唇一勾,取了另一只茶杯,好心的添了茶水,送到她的手边,继续道,“这是一张玉质的大床,却如千年玄冰一般,散发着冰冷的寒气,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宝贝,这个贼不由得双眼放光,想要将床砸下几块,却不料触动了机关,竟直直的掉了下去……”
听到“砸床”二字时,北辰渊的手轻颤了一下,却没有逃过她的利眼,秦悠梦怒了努嘴,当作没有看见,玩味的视线投向水惊语,打趣道,“听说水小姐当时奇胖无比,还砸了渊王爷的床,咱家可真是佩服啊……”
“后来怎么样了?”秦悠梦本想在调侃几句,没想到北辰渊突然插了一句,害的她在原地傻了半天,方才回过神来,对着他含笑的星眸,淡淡道,“后来她一直下坠,下坠啊下坠,在她跌入深渊的时候,只听扑通一声巨响,紧接着腰间一阵剧痛,她低下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砸烂了冰棺,冰棺下还躺着一名僵尸……”
“后来怎么样了?”秦悠梦说的口干舌燥,便低头喝了一杯茶,但见水惊语探着脑袋,一脸好奇的问道,就连北辰渊都侧着头,饶有兴趣的听她讲。
秦悠梦心中自有几分得意,慢悠悠的喝完茶,再慢吞吞的将茶杯放在一旁,清清嗓子方才说道,“那名贼自然吓了一跳,一脚踩在男子的腿上,双手死死扣住冰棺上沿,使劲的向上爬,但冰棺十分的光滑,她脚滑了一下,下意识用力一瞪,没想到靴子甩了出去,直接砸了男子的脸上,男子生气的睁开了眼,那名贼却丝毫不知,快要爬出冰棺时,却被抓住了脚踝,她心中一凉,使劲的挣扎着,挣扎着,谁料,另一只靴子也甩了出去,又砸在男子的脸上,许是她的行为太可恶,圣使大人咽不下这口气,生生活过来了……”
“呵呵……”水惊语轻捂着嘴,露出一丝浅笑,北辰渊虽然没有笑,嘴角却不停抽搐。
秦悠梦端起茶杯,将茶水全部饮完,却见北辰渊目光灼灼的看向她,饶有兴趣道,“圣使自皇陵苏醒,那名贼可是功不可没,不知道下场如何?”
“功不可没”“下场”两字,确切的道出她的处境,虽是功不可没,却也罪不可恕,风湮洛为何没结果了她,她至今也不明白?要不,她改日去问问?
于是乎,秦悠梦挑了挑眉,装作无辜的样子,随口道,“那名贼便被阉了,成了一个太监,跟在圣使的身边,任凭差遣……”
“呵呵……”耳畔响起慵懒性感的笑声,宛如白色的羽毛轻轻骚动人心,为心颤动,为之沉沦。
“渊若是圣使,也会这么做的……”北辰渊定定看着她,语带玩味的说道。
“为何?”秦悠梦挑了挑眉,一脸迷茫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