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啊?正好省得介绍了,来,这是合同。”
他把几张A4纸放在于淮序面前,于淮序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签了字。
之后加了房东的联系方式,给他转了房租和押金,拿到钥匙,目送房东拿着周文扬做的甜品笑着离开,于淮序才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他带来的东西不多,半个小时就收拾好了,之后又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些东西,等再上楼时,周文扬正在洗澡。
卫生间做了干湿分离,周文扬只关上了浴室的门,助听器放在洗衣机上,小巧而精致,有些显眼。
于淮序能清晰地听到,无数水滴从淋浴头中倾泻而下,撞击在光滑的瓷砖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他的思绪随着水声飘远,声音渐渐变得模糊,只剩下那只有着强烈存在感的助听器。
随着浴室的门微微敞开,一缕轻柔的水汽从门缝中溢出,与空气中的冷意交织,形成一片朦胧的薄雾。
于淮序猛然清醒,连忙拎着手中的东西走进客厅。
周文扬戴上助听器,不太明白于淮序这是怎么了,擦着头发坐到了凳子上。
他只围了一条浴巾,身材不算太瘦弱,但也并不强壮,算是健康体型。
“你的耳朵是怎么成这样的?”于淮序主动问道。
“被我爸打的。”
“啊。。。。。。就在这个暑假?”
“嗯。那时候他喝醉了,要打我妈,我当时正好在旁边,推了他一把,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一巴掌就给我扇飞了,矛头也对准了我。”
周文扬被周父按在桌子上,无数拳头抡在他身上,尤其是那张与周母如出一辙的,让他厌恶的脸。
“当时不知道怎么的,脑子一热,只想着我不能死,我成绩那么好,我还有朋友,我还有梦想,好不容易攒了钱,我马上就能自由了。”
周文扬挣脱束缚,跑到角落捡起地上的碎玻璃片对准了自己的父亲。
“他喝多了没站稳,正好摔在我举着的碎片上,他就死了。”
周文扬的母亲不愿给他作证,想让警察把他抓走。
幸好邻居从窗户看到了全程,替他做了证明,又拦着周母不让她闹,证明了周母精神不正常,加上周父家暴的事早就闹得人尽皆知,很轻易就调查清楚了。
周文扬算正当防卫。
他被送进医院时耳朵里只剩嗡鸣声,他可以说话,但他不敢说。
他听不到自己说了什么,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语气,会下意识地大声。
他怕出了丑让别人笑话,或者让朋友失望。
所以除了不知道自己听力受损时说了两句话以外,没戴助听器时他就再没开过口。
周文扬还记得第一次戴上助听器时的惊喜,那是一种重新与世界连接的感觉。
他又听到了鸟鸣、风声,甚至是远处行人路过的声音。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助听器似乎变得越来越沉重,它的存在成了他不愿面对的现实。
可是他不能悲伤,他从小就学会了一个道理,如果不能改变结果,那就接受它。
那之后周母也病倒了,大多是精神方面的原因。
“家暴的爸,生病的妈,破碎的我,你看我像不像小说男主?”
看着还有闲心开玩笑的周文扬,于淮序有些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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