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抬眼看向府尹大人,不卑不亢道:“在此之前,请大人先听我讲讲沈家上一辈的故事。”
“我父亲名叫沈文,是上一辈沈家大老爷的长子,所以沈大老爷是我的祖父,而现在的这位沈老爷,则是我的叔父。”
“沈家世代从商,祖父病逝前,欲将沈家家业传给我的父亲沈文,遗嘱都已备好,然而现在的这位沈老爷为了家产,杀害了我父,还篡改了遗嘱。”
“杀人者不但没有偿命,却还享尽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府尹大人皱着眉,严肃地问:“所以你是为了这个事情复仇,才杀了沈老爷的儿子沈亦?”
“我没有杀他,是祖父杀了他。”
沈老爷气的在后面大喊:“你这个不肖子孙!杀了自己的堂弟不说,还把罪责赖到过十多年的祖父身上!沈家的祖宗都得被你气活了!”
江衍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将怀里那份从密室中带来的羊皮卷交给府尹。
他语气极冷:“如果我知道沈家祖祖辈辈都是这样为家业甘愿牺牲亲人的人,我肯定是不会下密室找密信的。”
府尹也被羊皮卷上的内容惊到了。
他只知道沈家人善经商,世代在商场沉浮,每一位掌家都是狠角色。
但完全没想到,江衍的这位祖父居然会为了家业的稳定,亲自布下陷阱把儿子烧死。
恐怕九泉之下的他怎么也想不到,长子被次子所杀,为二的两个孙子也只在火灾中活下一个。
沈家险些绝后。
沈老爷还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他知道有密信的存在,却不知道他爹将东西藏在哪里。
如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他当年弑兄夺位的行迹肯定是败露了。
府尹严肃地看着他:“你可承认当年杀害了沈文,篡夺家业之事?”
沈老爷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下:“我承认!”
“但我儿的确是因这江衍而死!他放火害死……”
沈老爷话还没说完,府尹就叹了口气,把羊皮卷扔给他:“你自己看看吧。”
【煤油燃尽之时便是你我父子相见之日,此举实乃为父不得已而为之……】
沈老爷双手颤抖着,怎么也想不到火灾是以这种离奇的方式而起的。
可为什么,烧死的偏偏是他的儿子!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沈老爷恶狠狠地望着江衍,“那肯定也是因为他威胁,我儿沈亦才会跟到那密室中去……”
啪——
府尹将惊堂木狠狠拍下,厉声呵斥:“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这些悲剧因何而起!”
“若不是你当年为财杀害沈文,他的儿子又怎会寻密信为父伸冤?你的儿子沈亦又怎会被老太爷布置的陷阱烧死!”
沈老爷呜呜哭着,死也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
他无法相信自己是间接害死儿子的凶手,他更不想承认自己当年做错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商人逐利这是沈家世世代代留下的规矩!
“江衍!”沈老爷被两名官差押送着,咬牙切齿地对他道,“就算我死了,你也拿不到沈家掌印!”
“这是沈家的规矩,执掌印者才能得沈家!我宁可沈家败落,也不会让你这个杀害小亦的凶手成为沈家的当家人!”
他话音刚落,一只大黄狗冲破人群,摇着尾巴飞奔到堂上。
有沈家的家丁认出它:“这不是大黄吗……”
大黄嘴里还叼着什么东西,它望了江衍一眼,然后乖巧地坐在沈老爷面前,摇着尾巴看他。
旁边的官差正想把他赶走,大黄突然低下头,吧嗒一声,从嘴巴里吐了样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