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世子准备的绣品越来越精致,他所用的帕子我都绣上了他的名字,还用好多的花样针脚藏在里面,这些也许他不会注意,可仍旧是我的浓浓的心意。
每次看到世子穿着我亲手绣的衣服、荷包、手帕,那种满足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
“世子,这帕子是新的,您收好。”
“怎么又绣了,绣儿,我的帕子恐怕今世都用不完。”
“无妨,世子身份尊贵,几条帕子算什么?”
世子通常只是笑笑,并不答言,继续做他的事情。我不会介意,做好自己的事情便会安静的退下,世子不喜欢多话的人,我知道。
终于,天赐的机会来了。
那天,世子一如平常在梨花树下练剑,指派小路子去办其他的事情,我“刚巧”路过,小路子便委托我在一旁伺候茶水。
事有凑巧,候府的一个平日不怎么爱说话的家丁来报,说是候爷有事请世子相谈。世子应了声便收了剑准备离开。不料那家丁居然是个刺客,趁世子背对着他的时候摸出把小刀刺过来。
我在一旁看了个清清楚楚,不知道是本能,还是天赐良机,我竟大喊着挡了上去。那小刀不能伤及世子,却直直的刺在我的右胸。
我流了很多的血,染红了树下的梨花瓣……
之后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总之,我在床上躺了七天,病了七天,还是挺了过来。世子亲自来看过我,亲自吩咐了请最好的大夫为我诊治。连候爷都对我瓜目相看。病好后,世子的全部衣衫都交由我来亲手缝制,而我也从绣品房搬入了一等丫环房,最主要的是,见到世子的机会愈发的多了。每次为世子贴身量尺寸的时候,我心中的悸动都越来越强烈。
“绣儿,这次还是不要太复杂的,你知道我喜欢什么。”世子坐在榻上,由着我用软尺围着他的手腕。
“世子的喜好,绣儿自然清楚。”我微笑着,身子又贴近了些,软尺绕上世子宽宽的肩。
世子并未躲开,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
“绣儿,你的衣服上薰了什么香?”
“世子说笑了,奴婢哪能像官家小姐一样薰香。”我害羞的笑了笑,的确,我怎么会买薰香这么艳俗,为了让身上散发清香的味道,昨晚我泡在花水里几乎把皮都泡烂了。
世子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表情是很欣赏的样子。
我想,他并不讨厌我。
又过了两年,渐渐的,府里开始在传世子到了婚龄,是时候订亲了。
而我则凭借着自己的聪明伶俐,知进知退,再加上曾经救过世子这一大功,升为世子院里的一等丫头。不需要再找机会接近世子,因为,我每天都能贴身伺候。
我很享受这一切,这一切是我应得的,是我差点拿命换来的。我看着那些小丫环们嫉妒或羡慕的眼神,心里只是冷冷的暗笑,这算什么,我要的,更多。
世子书房的画多了起来,画的却都是一个人,那个小姑娘。小路子说,他从未见过世子用那样的神情作画,我借着为世子研墨的机会偷偷看过一次,世子的神情,果然是不同的,他脸上的笑与平时不同。我想了很久终于找到了词来形容那种笑,平时世子对我们的笑,都带着礼节性的疏远,可他画那姑娘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含了喜爱。
我知道了,那个小姑娘姓萧,叫萧云衣。候府里已经开始准备提亲的彩礼,世子还吩咐我绣一件大幅的蝴蝶幔帐,因为她喜欢。
她喜欢,所以我要没日没夜的绣。
世子亲自画了蝴蝶的样子给我,我默不作声的接了,仔细的描画在精美的丝绸上时,怄的心开始滴血。我服侍世子这么久,他从没对画样子感兴趣过!
其实不需要多打听,那个萧云衣的一切开始在候府传开。
她有个极显赫的家世,她爹是博学的萧太傅,她哥哥是少年得志的文武状元,最历害的要属她姐姐,就是那个从出生便戴着光环的天命后!
这样的女人,才配嫁与世子为正妻吧?
这样的家世,才配进东阳候府吧。
我算什么?
我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子长大,爹娘一辈子没出过东阳,大字不识半个,家里的兄弟姐妹个个粗声粗气,我算是全村最有出路的人了,当初学绣的时候爹娘拼了全家的力供我出师,兄弟姐妹都指望着我能出人头地衣锦还乡。我也没让他们失望,凭着我的手艺,终于进了东阳候府。可我仍旧只是个出身低微的仆人,即使贴身服侍世子,即使为了保护世子差点送命,可家人偶尔到候府看我,只仍旧配走小偏门等我出来,再急匆匆的塞给我几个新出的红薯,这样的我,算什么?我家人为我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什么时候还得清?
我不算什么,可我也不甘心一辈子这样。我救世子,不是为了那区区几百两银子的打赏!
我的绣工是最好的,我的样子是美的,我心思也并不比别人差,甚至更好些,我对世子的喜好了如指掌。若是有机会,有萧云衣那样的家世,我也会光彩夺目!萧云衣只不过一个没长开的小姑娘,世子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此时画她,多半也是冲着她的身份,若不是这样,会娶她?
世子要与萧云衣大婚的消息传遍了东阳后,东阳许多名门大户派来媒人,纷纷想安插女儿进候府,只为能做个妾。
原来连做侍妾都有那么多人跟我争,这些个蠢女人!
我知道我的背景是不能给自己增半分光彩的,要想出人头地,只有靠自己。
我拿出银子,买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