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师阴定了定,终是无奈一笑,“枫叔不要担心,此事一毕,我便好好休息几日。也带家里那只疯猫出去玩玩,不然真把他憋疯了,晚上割了我的脑袋,那可是得不偿失。”
枫叔沉声道:“即便他是天位,若要对少爷不利,也得先跨过唐某人尸首。”
“好了。不过是句玩笑话,枫叔不要这么认真。”山师阴说着,拍了拍枫叔手掌。
枫叔不再言语,径直拦在山师阴身前,“少爷,还请退后。”
山师阴也不在乎,交由枫叔推门。
“吱呀。”
大门开启。
而在大门之后,一人正端坐院中石桌,自饮自酌。
枫叔眉头一皱,担心院中有诈,将山师阴牢牢护在身后。
郝瑞并未抬头,却是拿出另一酒杯,“从我在殿上痛骂董贼之日起,我便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是没想到,来杀我之人,居然是你。”
山师阴将枫叔轻轻推开,“世上巧合,多是人谋。”
“说的也是。”郝瑞将酒斟满两杯,“可能饮酒?”
枫叔小声提醒,“少爷,小心有诈。”
山师阴微微一笑,径直走到郝瑞对面,拱手行礼,“失礼了。”说罢,便在桌边坐下。
郝瑞举起酒杯,如若与老友对谈,“年纪轻轻,何必为董贼做事。”
山师阴与他碰杯,“我若说是为大燕,你信与不信?”
郝瑞微微愣神,却是含笑饮下,放落酒杯,“我信。”
刀子酒,滚喉而过。
山师阴以袖掩面,共饮一杯,“你信我,我却有一事不明。”说罢,亲手为两人满上。
郝瑞再举酒杯,“但说无妨。”
山师阴却未饮酒,反而抬起手腕,将杯中酒水缓缓洒在地上,“如今朝局,便如这杯中之水,倾杯一倒,覆水难收。郝大人乃是聪明人,又何必做这出头之鸟?”
郝瑞看着酒珠点滴滚落,反问道:“你至今为董蛮武杀了多少官员?”
山师阴垂下目光,沉声道:“很多。”
郝瑞望向山师阴脸庞,继续问道:“有几人,如我这般冥顽不灵?”
山师阴叹了口气,“不少。”
郝瑞哈哈大笑,站起身来。
枫叔向前一步,唯恐郝瑞异动。
山师阴却是摆了摆手,示意枫叔无需担心。
郝瑞并不在意枫叔动作,自顾自背过身去,“董贼所为或许有几分道理。亦或许我等便是这般不明事理,明知潮流难阻,却仍逆流寻死。但你,可曾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山师阴拱手躬身,“还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