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泼了一脸的冰水,四周是白色的墙壁,我身边坐着的人是……江阔 天!
“是你!”我惊讶地说,同时已经认出,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法医检验所,“我怎么会在这里?”
江阔天看了看我,似乎有些忧虑:“是兄弟们把你拖来的。”
“哦?”我困惑地望着他,“发生了什么事?”
“你一点印象也没有?”
“有一点点,不太清楚 ……”我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江阔天递给我一支烟和几张纸巾,我将烟含 在嘴里,用纸巾擦拭着脸上的冰水,催促他将我所不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他看了看时间,抹了一把脸,叹气 道:“看来又睡不成了!”这几天连续的熬夜,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眼圈下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乌黑一团, 看来今夜——应该是昨夜,他又没有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我坐直了身子。
江阔天的神态不似往常,仿佛有什么心事,他凝视我许久,目光高深莫测,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并不避 开我的目光,一双眼睛仿佛刀子般在我脸上扫来扫去,“扫描”了大约一分钟,才收回目光,点燃一支烟, 一边抽烟,一边慢慢地说了起来。这期间那些法医和专家们都去睡了,偌大的实验室里只剩下我跟江阔天两 个人,他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听起来十分单调,而用这声音讲述的事情,我却一生都不会忘记。
实际上,终我一生,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事情,我都不会忘记。
“当时我正好和几个兄弟巡逻到那一块,”江阔天说,见我露出询问的表情,他笑了笑,“回头再告诉 你我们为什么要在那一带巡逻——我们开着车沿着街道慢慢地挪动,忽然看见了你。当时你就在我们的车灯 前,好像疯了一样对着前面扑过去。你脸上那种狰狞的表情让我们都感到吃惊,赶紧下车。车门一打开我们 就闻到了那种香气,你一边发出怪叫一边朝一条小巷子里冲去,仿佛是要追赶什么人,可是我们用电筒照了 照,那巷子里什么也没有。你怎么也不肯安静下来,我们几个人都按不住你,要不是你后来自己晕了,恐怕 只能把你打晕了才抓得回来。”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别看你平时斯斯文文,动起粗来也不比我们差——怎 么样?想起什么没有?”
我缓缓摇摇头:“自从闻到那阵香气之后,我仿佛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那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他问,对于香气的事情,好像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我苦笑一下,将巷子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哦?”他听了我说的话,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没认出他是谁?”
我摇摇头。
我又想起了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那种感觉非常奇怪,仿佛黑暗中有双眼睛在不断地注视着你。
听我说起这种感觉,江阔天也想不出所以然,只有连连抽烟:“还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还有,下午那阵浓郁得令人窒息的香气,实在是来得太奇怪了,我慢慢地将下午的事情说了出来, 江阔天在听的过程中,面上的表情不断变换,一支烟夹在手指间忘记了抽,任它自己一路燃烧,直到烧到手 指才猛一哆嗦。他的表情让我觉得奇怪,说完之后,我正要问他,他却自己先开口了:“原来下午你也在。 ”
“怎么说?”我问他。
他朝我摆摆手,站起身来,带着我穿越走廊,走到一间小房间里,那里有一些监视设备。他从一个抽屉 里取出一盒录像带塞进去,屏幕上开始显出画面。
画面上显示的是一处街道,跟平常的街道没什么两样,路边是一些居民小区,时不时有人从画面上走过 ,灰蒙蒙的天色影响了效果,人的脸有时候会显得模糊不清。
“这是什么?”我不解地问。
“这是电子警察在一处街道拍到的画面,你继续看。”江阔天高深莫测地道。
又看了两分钟,我终于认出了那条街道,那正是我所在小区附近的街道。我正要将这一发现告诉江阔天 ,画面忽然有了变化。从画面两端蹿出一些壮年男人,总共大概有四五十人,从那些男子的衣着神态上看, 这些人都是黑道分子,他们每人手里提着一把西瓜刀,飞速朝对方跑过去,跑的速度极快,很快两团人便在 画面中央融合在一起,不见什么对话便挥开了刀子。虽然是无声的画面,但是从现场的情况和人们脸上的表 情来看,当时一定是喊杀之声不断。刀子落下去,血花飞溅,情况十分混乱。
“是黑社会血拼?”我刚刚问出这几个字,画面上又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这两拨人衣着截然分明,看得出来是属于两股不同的黑暗势力,即使是双方混战在一起,双方也是泾渭 分明,刀子绝不朝自己一方的兄弟上挥,这样“有秩序”的状态持续了大约半分钟后,画面忽然大乱,所有 的人在一瞬间都仿佛失去了目标,朝着中心某个人拥挤过去,很快便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成了一团,而外层的 人还在不断朝中间挤去——刀子从人们手里滑落,似乎他们已经放下了江湖仇恨,急于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
“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得莫名其妙,转头问江阔天。
“你继续看,待会儿再解释。”他说。
人群已经包围成紧密的一团,看不见中央的内容,而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当所有的黑帮成员全都紧密的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