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一个人就要对方爱得和他一样多,他不接受她不与他同样的相思。
“分隔两地还算个家吗?你就不能为了我而牺牲吗?”他说。
“如果有车子撞过来,我愿意挡在你面前为你牺牲。”她说。
她的话让他脸色稍缓,双手不由自主地放到她的肩上,将她拉近了一些。她继续说道:“但是,现在不是那种情况,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厮守才叫夫妻。”
叶刚额上青筋再爆一条,他听见自己用一种责备的声音对她说道:“如果我说,你不过来大陆,我们的夫妻关系就形同虚设了呢?”
舒以柔胸口一窒,却强迫自己迎视着他眼里的怒火。
“你的意思是说要离婚吗?”她问。
“你怎么有法子这么轻易地说出那两个字!”他雷霆大怒地咆哮出声,暴怒的火气无处可发,只好转身去踢桌子、沙发。
啪啪几声,能倒的全都倒了,闹得客厅里一地狼狈凌乱。
舒以柔看着他震怒且疲惫的脸庞,此时才发现这样的奔波带给他的影响,已经显露在他的外貌上——他气色不好、眼白尽是血丝,看起来无比的糟糕。
是她的错吗?
她不是不想配合他,但她需要时间好好想想,才能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放弃一切,只是待在他身边。她也好希望他不要执着在夫妻一定要天天厮守的这种念头,但他却固执地相信只有他的方法才能成就一个家。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一股寒气沿着脊椎而上,冷得她蓦打了个寒颤。
“我们离婚吧。”她说。
叶刚猛退一步,跌坐在沙发上,感觉像被几吨炸弹给炸到。
他的耳朵耳鸣、他的心脏狂跳,可那个凶手却若无其事站在他面前,像是在嘲讽他的反应过度。
他被击败,捧着残余的心跳,痛苦地望着她。
“事情做不好就放弃,这就是你的做事方式?”他声音颤抖地问道。
舒以柔在沙发边坐下,依旧是偎在他身侧的老姿势,可他此时眼神呆滞、面无血色,也不再伸手抚摸她的发丝。
“快刀斩乱麻,才能萌发新生机。给我们彼此一段时间,看看分离是否真的是无法接受的事实,好吗?我不要你这么劳碌奔波,也不要你镇日一颗心都悬在我身上。”她强忍着心痛,紧握着他的手,试图想鼓舞他。
“分开一段时间,不一定要离婚。”他的温度开始回升,反掌握住她的手。
“如果不离婚,你还是会用婚姻的标准来检视我们之间的一切。”她说。叶刚望着她了然眼神,一股怒气再度直冲上脑门。
“你要离婚就离婚!你都已经不在乎这段婚姻了,难道还要我苦苦巴着你吗?”叶刚别开眼,没法子再看她波澜不兴的脸孔!
那是一种酷刑!
他垂头看着自己狰狞的十指关节,听见自己痛苦的喘息声。
“我在乎婚姻,但我更在乎你,所以,我不要你因为我而受折磨。”她抚着他的手臂,轻声说道。
叶刚啪地一声挥开她的手。
舒以柔没退缩,只是静坐在原地承受着他的怒气。
“我可以答应你辞掉书店工作,陪着你到大陆工作。”她捣住他的唇,不给他说话机会。“但是,这样的改变不是根本之道。若是日后,你还有其它要求希望我依样遵从,我要完全照办吗?那样的我,还是舒以柔吗?”她定定望着他,严肃到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把一切想得太严重了,也许你会在别处找到一片天。”他说。
“依照你对我的占有欲,我的那片天只会是叶刚。所以,我才希望给彼此一些时间,你要学会放手,我则要学习让我的世界与你有更多重迭。”她说。
“我只给你半年的时间。”他从齿缝里迸出话来。
“是给『我们』半年的时间改变,因为这段婚姻,不是只有我有问题。”她马上纠正了他。
叶刚瞪着她,直到这时才算清楚了两人的分歧何在。
她认为她不会思念,认为她可以安然于聚少离多的婚姻里,他的紧迫盯人,让她觉得被限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