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贵人被迎春扶了起来,长时间的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她如今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有些轻微的晃动。
厄音珠却像是发现了有趣之处,拿着帕子掩住了嘴角,“恪贵人出身蒙古,怎么才入宫没有几年,身子就已经这样虚弱了?”
原本以为能见到恪贵人被激怒的模样,可是恪贵人却只是歉意地笑了笑,“豫嫔娘娘恕罪,嫔妾生产时遇到了难产,所以身子变得虚弱了许多。嫔妾恐怕以后,再难在草原上骑马驰骋了。”
厄音珠只是想要立威,不想启祥宫的人看她年近三十,瞧不起她。
可是她从没想过用自己的言语,去戳旁人的痛处,她的脸上也爬上了些红晕,有些羞赧。
也顾不得和朵颜商量过的计划,直接伸手拉住了恪贵人。
“是本宫不知道你的难处,快坐下歇歇。”
这样率真的模样,倒真的让恪贵人怀念起了蒙古的过去。
厄音珠看出了恪贵人在透过她看些什么,可是也没有觉得无礼,只是再次开了口。
“妹妹可是想家了?”
恪贵人怔愣住了,心中的思念已经要溢了出来。
在宫中的日子太苦了,好容易怀上了一个孩子。可是却因着嘉妃的死,生怕受了皇上的迁怒,生生让孩子在腹中多待了一日,平白无故受了太多的苦楚。
她在家中也是个受宠的女儿,否则进京选秀的就是旁人了。可是在这紫禁城中,没有一日像个人,皇上只当自己是个玩物。同颖贵人亲近,可是二人到底还是隔了许多的秘密。
如今豫嫔一句话,勾起了她受过的所有委屈,一时没有控制住,连眼眶都有些泛红。
豫嫔有些慌张,她可不想刚一进宫就被人议论仗势欺人。
她连忙抬起手,将恪贵人的手拉到自己掌心,“妹妹,可不要哭,旁人该以为是本宫欺负了你。”
这样慌乱的模样,也逗笑了恪贵人,她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嫔妾的不是,吓到豫嫔娘娘了。只是嫔妾看您,实在是亲切,让嫔妾想起了在蒙古的点点滴滴。”恪贵人轻柔地解释道。
豫嫔却是大方一笑,“这有什么?咱们同出蒙古,如今又在一个宫中,定是要互相帮扶的!听妹妹说,你刚刚生了个孩子,是阿哥还是公主?”
恪贵人也是缓和了情绪,爽朗一笑,她原本就是这样的性子。
冷淡也只是为了在乾隆面前争宠罢了,今日终于能好好地做一回自己了。
“是个小公主,娘娘等等,嫔妾叫迎春去抱来。”
豫嫔却挥手叫了停,“那么小的孩子,自然是要本宫过去瞧的。本宫都叫妹妹了,你也别拘着,就叫本宫姐姐吧。”
恪贵人也不矫情,直接叫了声姐姐,将豫嫔哄得喜笑颜开。
二人相携着往东配殿去了。
朵颜看着主子这个模样,只觉得主子多变,方才还说好了要好好给恪贵人一个下马威呢,如今倒成了姐姐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