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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卿犹在（第2页）

李歆若宛然一笑，对眼前的小和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伸手扯了一下小和尚的脸蛋，丹唇轻启：“你叫什么名字？”

“小僧法号末凡。”小和尚并未因为李歆若揩油的动作而反感，依旧温润有礼：“施主请随我来。”

“这小孩……”李歆若嘴角滑起一丝笑意，心情也没得好了许多，随着小和尚进了寺门。

“陛下，我们又见了。”步入厢房，无尘面上依旧挂着略有深意的笑容，并未行礼，甚至还带着一种让李歆若无所适从的熟络。

“是啊。”李歆若周身的气息内敛了许多，径自盘腿坐在软榻之上，眸光淡然，看向无尘。

“公主可要问卦？”无尘捋捋胡须，言语上听似询问，手中却早已将签筒备好。

“也好。”李歆若随手抽出一支，递给无尘大师。

“公主近来似乎疲惫了许多。”无尘观李歆若面相，见其眼角眉梢沧桑横绝，心中有些惋惜，如此芳华绝代，皎若春花的女子，却偏生要经历诸多磨难。

佛语有云：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太久、求不得、放不下。

李歆若如此年纪，却经历了世间诸多人情淡漠，偏生还登上了俯视众生的帝王之位，这样的人，若不是为情所累，

早就成就统一霸业，坐拥万里山河，身后流芳百世，唉……

“大师何故叹气？”李歆若黛眉轻扬，面色清冷如月：“莫不是这签不好，倒也无妨，信则有，不信则无。”

李歆若对上无尘静无一物的眼眸，眉宇间一如三年前，透着独有的倔强与凌傲：“我向来不信命。”

“此签……”无尘粗粗看了一眼签文，心中已有了计较，开口问道：“看陛下要问什么？”

李歆若稍稍迟疑，思绪回到三年前，无尘也是如此询问自己，而自己问了皇兄的因缘，却得出“孤家寡人”的批语，而今看来，自己虽不愿相信，但事实如此。

“问姻缘。”李歆若收回飘渺的思绪，面上带着淡然的笑意。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不如不见时。”

“佛云八大苦，最苦求不得。”无尘看向李歆若精致绝伦的面庞，自知天意不可违，却还是开口劝说：“陛下还是看开点好。”

“有些选择，从一开始，便回首无路。”李歆若轻拭衣衫，随即起身：“歆若无怨不悔。”

说完李歆若便信步走向厢房之外，决绝的身影，贵介如兰的气息，像极了当日的倾城太子，就连离开厢房的姿态，都丝毫不差。

南国寺中，桃花正盛，此时以至午后，前来参拜神灵的人，并不多见，李歆若的眸光有意识的寻找当日的那一棵桃树。

很快锁定目标，李歆若步伐加快，向着那株桃树奔了过去。

“谁？”李歆若刚刚靠近桃树，便见一道黑影突然闪过，李歆若随即出手，打过照面之后，才发现竟是秋风。

秋风本是李宸若的贴身侍卫，朝歌城破之后，已然踪迹全无，李歆若本以为秋风早就已经遇难，没想到他还活着。

“属下叩见陛下。”秋风跪地行礼，语气间透着激动。

秋风当日离开南唐，却被刘氏禁卫所伤，抛尸荒野，却被为猎户所救，几经生死，好不容易恢复的七七八八，却意外得知李宸若辞世的消息，便不顾一切向着朝歌而来，本来还计划着如何才能见到李歆若，却不曾想在这里碰到。

“起身。”李歆若看向秋风，眸底滑过一丝喜色：“这些日子你去哪了？”

“属下……”秋风正欲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言难尽，属下只想知道，先帝真的……”

“嗯。”李歆若眸底尽是痛楚，很快消失不见，转而微微颔首，琅琊阁提供的消息，又怎么可能会错？

“可是，”秋水上前一步，言语之间很是急迫：“属下离开皇宫之时，陛下并不在宫中。”

“什么时候？”

“八月一日。”

“不可能……”李歆若脑中瓮声一片，据琅琊阁的奏报，八月一日刘氏举兵逼宫，南帝重伤不治而亡，这……

“属下敢以人头担保。”秋水见李歆若一脸困惑，稍稍思量，带着谨慎：“因为当时坐镇宫中的，不过是先帝的替身。”

“替身？”李歆若话语中透着惊讶，皇兄是何时有的替身，自己怎么从未得知。

“此事只有属下与先帝二人知晓，”秋风道：“当时宫中居室混乱，为了便宜行事，先帝才以此作为掩护，出入宫廷。”

而且自己当日离宫，就是要出宫告之李宸若，刘氏有起兵谋反之心，才被刘氏禁卫所伤。

“你先留在南国寺，听候调遣。”李歆若面色瞬间转冷，周身透着隐隐的戾气，纵身飞向皇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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