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莹莹大怒,尖声骂他,又被点了哑穴,直到见着天灵教的人,才解哑穴让她叫嚷。
钟震坤等三人听完经过,明白老怪并无恶意,完全是在逗莹莹玩的,难道矮怪长孙荣放下屠刀,立即成佛了么?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诸葛鼎道:“前辈当真不是长孙荣?”
“自然不是。”
“可前辈和长孙荣形貌相似……”
“我们是孪生兄弟,能长得不像么?”
“啊呀,原来如此!”三人齐声叫起来。
老儿笑嘻嘻解了钟莹莹穴道,钟莹莹一下飞跑过来扑在娘的怀里,回头道:“你真的不是矮怪?我不信,你骗人!”
宁月娥斥道:“小孩子家,这般无礼!”老儿笑道:“也怪不了她,连天灵教的人不是也认我做卦主么?我叫长孙隆,跟在长孙荣后面出世,是以他是兄,我是弟。”
众人骇然,因为江湖上从来没听说过这回事,是以有些半信半疑,但老儿的作为,也的确不像天灵教的卦主。
“你们不信是么?因为江湖上从未听说过有我这号人,这话说来长了,以后再详说吧。
你们匆匆要去避难……对了,昨门你们在酒楼上说的话我全听见了,所以知晓你们的处境。”
诸葛鼎等人—怔,好厉害的耳力,看来他的确无恶意,又救了大家的命,不必再隐瞒,钟震坤遂简要叙述了卫海帮的遭遇。
长孙隆道:“我之所以下山,为的是追踪长孙荣,为师门清理门户。此次到三清山没找到他,正准备到葛洪山—行。你们到江西避难不是办法,大家先回延平府,仔细商议个办法,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心想,有这么个顶尖高手相助,就是回到福州也无妨。
钟震坤喜道:“有前辈肩担道义,定能重整旗鼓,那将是武林之福!”
于是,大家喜滋滋走回头路。
长孙隆笑道:“娃儿,还是我们合骑—马吧,干不干?”
钟莹莹—笑,跃上了马背。
不多时回到城里,仍在那家大酒楼歇宿。
吃过饭,众人聚在钟震坤夫妇房里,长孙隆讲述了一件无人知道的武林秘事。
七十二年前,西安府富商长孙家为一对双胞胎满月举行盛宴,举凡西安官商要人都应邀赴宴。那天在后花园中摆了五十多桌,园中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一派喜气洋洋。宾客纷至沓来,热热闹闹,只等酉时开席。不知不觉间时辰已到,客人也到齐,可仍迟迟不开宴。有的翘首盼望,有的焦躁不安,有的迭有烦言,不知东家为何让人枯坐。他们不知主人比客人更着急,巡抚、布政使都已在座,不按时开席怎对得住这些头面人物,可是眼看太阳西斜,也只有再等上一会,因为镇守太监大人还未驾到,地方官员中,又有谁能比得上这位公公?
说起来这是件上下两难的头痛事,你不请镇守太监不行,请了也不知公公赏不赏脸光临,又不敢派人到镇子使府上去问,但这样等下去也不妥,万一公公不来白等,岂不是得罪了巡抚、布政使这些慢待不得的大人物了么?几经思量,琢磨镇守使大人不会来了,再不开席只怕不好收场,于是赶快上菜上酒。谁知宾主正举杯祝酒、贺词连篇的时候,镇守使大人却姗姗迟来,慌得主人和巡抚以下大小官员齐到大门迎接,把镇守太监解大昌公公请到主宾席上坐下,哪知他一看桌面就勃然大怒:“怎么,不等咱家到来,你们就敢开席?”说着大袖一拂,把面前的杯碗扫得飞出桌外,人也站了起来,喝令随侍太监打道回府。
主人一家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跪下叩头,申诉开席原委,但解公公根本不屑一顾,径自走出大门。
镇守太监一怒而去,剩下的人自巡抚起所有官员哪里还敢停留,也都急急忙忙离开。
据守门家丁说,太监大人的随从在大门外撂下一句话:“不等公公来就开了席,分明是不把公公放在眼里,让你家主人等着瞧吧!”
主人一家丧魂失魄,无不痛哭失声。
得罪了镇守太监,无异于自寻死路。
幸而留下的至交好友中不乏有识之士,劝他不必如此沮丧,明日赶紧备一份厚礼上太监府第赔罪,消灾弥祸。
第二天,主人将古玩珠宝装了满满一箱,价值数百万两银子,亲自送到镇守太监府上。
在门外,他足足站了半个时辰,门子才将他放入,管家在第一进院子里接待他,听了来意,答应转禀公公,看收不收这份礼。
管家进去之后,不过一会功夫就出来说,公公说了,这点小玩意儿能赎罪么?你当着一省政要官员富贾士绅的面损了公公,只怕没有这么好了结的。主人苦苦哀求,管家才第二次去禀报公公。片刻后出来道:“我看在一向相熟的份上,替你说了不少好活,公公才答应收下礼品,不过,你还得再补上二百万两银子来,此事就算揭过。”
主人一听大惊,箱中之物已倾其所有,上哪里找二百万两银子去,便哀恳管家帮忙开脱,管家面色一沉,道:“你这人也未免太不识相,公公已大开恩典,你还不知足么?去去去,休在我面前聒噪,你回去估量着办吧!”回到家中一说,全家大恸。
二十多年来,他经商有方,从一个小商跻身于富豪之列,但赚来的银子不少买了古玩珠宝,部分捐给了寺庙,许多周济了闹荒的百姓,要凑足这二百万两银子,就只能卖去店铺家产,几经商议,只有此路可行。
第二天,他又去见管家,恳求缓些日子,管家—拍他的肩膀道:“咳,你真是的,何必这般大费周折,去变卖店铺家产?你那住宅献给公公不就完了?至于店铺,我自会派人去接管,这不是省事了么?谁让咱们是老相识?这就算我帮你个大忙吧!”
长孙—家搬出了西安府,到乡下买了间旧房住下不出三个月,主人咯血而死。剩下未亡人带着双胞胎,凄惨度日。不久,原配夫人也去世,只剩下双胞胎的生母无法维持生计,被迫嫁给原来的看家护院张牟。张牟在长孙家败落后又去别家当护院,时时来探望母子。
老主人家破人亡。事情本该了结,哪知太监知道他家遗有两个幼儿,竟派手下斩草除根。
一天夜晚,五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