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板对每一个人的点餐都会附加一声“好嘞!”
自从我坐进这家店,整间屋子都充盈着叫喊声,我指的不是喝酒划拳的叫喊,而是点菜的喊声,让人莫名其妙地觉得格外温暖。好像一切都变得熟悉起来,就连初次见面的工薪阶层大叔们,也那么亲切。
吃饭时接到了周晓的电话“你可算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情况?”
“妈病倒了。”
“病了!是不是需要我回去?”听到母亲病倒的消息突如其来的自责感充斥着我整颗心房。
可周晓却意外轻松地对我说“我觉得十有八九是装病给我看,之后传到你耳朵里博得你的同情让你回来。妈虽然不是我亲妈,但是我从小跟到达,生病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嘛?哪有人生病的时候还那么积极向上地点外卖吃,看电视剧笑到下巴快吊环。”
我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个古怪的女人“妈也真是的,快50的人了还和我闹。”
酒足饭饱后,推着曹雨希走在楼下的空旷的街道,路灯照射着身旁的马路,偶尔会有一辆车呼啸而过,卷走路边的残叶和尘土。
“原来你也是很富有的,可是从你身上完全感觉不到富人的气息。”我开玩笑道。
“富人会是怎样的气息,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你看到的房子也全部都是我继父的财产。”他很平静地向我解释。
“爸!”我突然停住脚步,张望着四周,是谁的声音,这样的撕心裂肺……
“谁来救救他!谁来救他们!有没有人!”我的呼吸渐渐急促,又是这些凄惨的声音,不断地徘徊在我耳边,回荡在我脑中,吞噬着我的记忆。
“江立夏!”曹雨希打断了这些“你怎么浑身是汗?”
“没……没什么,不用担心。”我继续推着他的轮椅向前行。似乎每每都是如此,遇见曹雨希就会不断有虚无缥缈的声音回荡,能够肯定的是,他一定与我模糊不清的那段空白记忆有关。可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到底为何他对于我的脑中的空白绝口不提,这一切都是难以捉摸的迷。
3
“雨希!你终于回来了?”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女人在曹雨希家楼下等待着,见到曹雨希,兴奋地扑来。身着一席连衣裙,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
她似乎注意到了我,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一番“雨希,你家新请了家政啊?”
这个小毛丫头,说话真是不注意“对!怎么?关你什么事啊?”
“你哪个家政公司的?什么态度啊,小心我去投诉你!”她扬起头对我说。
曹雨希坐在轮椅咯咯地笑得直不起腰“别闹了立夏,她是我同事兰晓菲。晓菲,她是我老朋友也是发小,江立夏。”
“雨希呀,你怎么能认识这么粗鲁的女人?不符你身份。”那个不知是晓菲还是小肥的女人嘟着嘴对他说。
“倒是你曹雨希!你同事要都是这种妖里妖气的女人,那工作趁早辞了吧,不然那职场对你来说危机重重。”
曹雨希前仰后合地笑着“好了好了,快别吵了,上楼吧。”
我们两人坐在沙发上,双眼直直地望着对方,目光交集快要闪出火花。
“晓菲,你大半夜找我有事?”曹雨希问那个假睫毛几乎能戳死人的女人。
她连忙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差点被那个粗俗的女人搞糊涂了,我是来办正事的。这是你上次给公司的新产品设计图,上面希望你把它再完善一下。”
“好的,谢谢。没有其他事了?”
她摇了摇头,曹雨希又对她说“时候也不早了那就……”
“哦!时候不早了,不早了,那我先走了。”晓菲的脸上有一丝惋惜,我能感觉到她是十分喜欢曹雨希的,只是口出狂言有些令人生厌罢了。
“雨希。”我学着晓菲的语气叫了他一声。
他抖着身子“姐姐,拜托你别这样,太惊悚了。你是不知道我在公司有多狼狈,快被她那双大电眼夹死了!”
说着开了瓶茶几上的红酒“还打算接着喝?”我问。
“为表我的感激之情,请你喝瓶百年陈酿。”他装作绅士的样子为我倒酒。
“瓶身上明明写着1978,膝盖想想都不是百年……”我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