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身上忽然一凉,缠绕了半身的绷带被人解开了。
“你……”
“不是要换药吗?”
流浪者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幸亏之前老板赶他下楼之前凶巴巴地塞给他一瓶伤药,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这种时候该去哪里找点药是好。
却没想到太宰治的反应大的出奇,一个翻身躲过对方的手,抓起西装外套便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活像深居闺中的大小姐。
“只是开个玩笑,我身上的不是血迹,是颜料哦。”
他只是失了忆,并不是傻。
流浪者用老父亲看熊孩子的眼神静静地看着太宰治,直到把对方看的眼神游移,强颜欢笑起来,这才转过身,指了指桌边的药。
“太宰君还是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吧,我不看你。”
人类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明明主动前来找他,却在得到想要的反馈之后退缩起来,把自己缩回了壳里。
闭上眼睛,在心里数星星,数到第三百四十颗之后,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三百四十七,三百四十八,三百四十九……】
“三百五十。”睁开眼,逼仄的房间里已经一个人也没有。
门是锁上的。
流浪者郁闷地看着被他加了两道锁的门,经过反锁,就算从这里出去也要用到钥匙。
然而轻而易举便被捅开了。
小小年纪便天赋异禀,连这种奇门淫巧都会,太宰君的老板难道是个培养手底下的孩子偷窃抢夺的盗宝团头目?
唔……
顾不上深究盗宝团是个什么东西,他将目光投放到手边的桌子。
药箱内的伤药已被用了一些,带血的绷带不知踪迹,连带着那盒蟹肉罐头也不见了。
他盯着药箱发了会儿呆,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
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吃什么呢……
嗯,去附近转转吧。
与此同时,港黑审讯室。
扑鼻而来的血腥气似乎能将人性中最残忍的恶意激发开来,房间中央,被鞭笞的中层血肉模糊,身上已然看不到一点人气,他低垂着头,呼吸微弱几近于无,审讯室内的景象大多如此,身处新旧势力的交接之下,成王败寇总是自然,若非出人头地,便是落得如此下场。
没有人在意他的处境,只是在审讯室的角落,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蜷缩着身体,脚铐与锁链声当啷作响,他战战兢兢地贴着墙面,浑身颤栗,如同身处西伯利亚的寒冬。
“还是那样啊,这小子。”
旁边的审讯组成员瞥了那人一样,不屑地撇了撇嘴∶“是啊,要我说这群家伙也不知道是招了什么邪祟,与其让他这样不如给他一枪得了。”
“不行,首领说了要继续观察一阵子。”
“那几个人呢?”
“前两天又死了俩,加上这个只剩仨了,可不能轻易让他死。”
“行吧。”说话间,男人端起桌上的水盆,放在镣铐能及之地,一边接着和同事说笑。
说笑声时断时续,铁链摩擦地面发出粗粝的声响,角落的男人抱紧了头,浑浊的眼底依稀透出一丝疯狂和喜悦。
“神明……将至……神明,将至……”
“我们的神……”
“七叶寂照……”
“秘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