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的气氛笼罩着整条漆黑的街道,哀痛与悲伤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窒息。
那面目清秀的小男孩,一脸的灰气,嘴里念叨着,“爷爷真小气,躲在木盒子里好几天也不肯见见我!父亲,我错了!我不该在爷爷的药罐里面加给菩萨画嘴唇的红染料!”
小男孩看到支提山上所有的菩萨雕塑都用朱砂涂抹嘴唇,以为菩萨喜欢吃朱砂,就想着好东西一定要分享给爷爷,偷偷带回了了一大袋加入了爷爷熬药的药罐里。
走在他旁边的面容释然的中年人轻松的安慰道,“阿飞,爷爷不怪你,也不是不肯见你!爷爷只是累了!”
这位父亲对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对小男孩的爷爷已经没有多少感情,多年的情感早在日日夜夜的照顾中消磨殆尽,自己的父亲去世,他只是感觉到解脱。
自己儿子阴差阳错下,杀死爷爷的举动让他早已崩溃的心瞬间愈合。
想起那段照顾自己父亲的日子他都不堪回首,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所有的小事都需要时刻响应,晚上到凌晨随时被叫醒,白天也要时刻响应。
别管你多大的毅力,多大的耐心,多大的苦恼,多大的磨难!
甚至抓狂发疯!
你必须鞍前马后的伺候着,身心早就破败不堪。
长期喝药看医生,家里的经济早就不行,媳妇也跑了,自己也欠了一屁股的外账,逢年过节来要债的比送祝福的还多。
经济不行,饮食上也是能将就就将就,喝西北风是家常菜,原本应该是十岁的儿子看起来只有七八岁。
老人也许是因为心态问题,服侍他们累点没啥,但是他们成天对没好气对你不满意。
有很多时候男子都会怀疑所谓的孝道就是让儿女牺牲顾全他们?
每天夜里他都会跪在菩萨雕像前祈祷:“不管寿命长与短,只求走的干净利索。自己少受罪,也不拖累儿女!”
中年人正回忆过去的痛苦中,叫做阿飞的小男孩撅着小嘴继续说道,“爷爷是真的小气,我没有骗你,他那么小的房子住好多年!都没有换!他有灵石就是没换房子!”
“你怎么知道爷爷有灵石?”中年人随口一问,他根本就没打算小男孩能说出什么。
“有次中午,父亲您照顾完爷爷走后,一位姓张的婆婆来看爷爷,爷爷还给了她三块灵石!我亲眼看到的!”阿飞天真的说道。
五雷轰顶,他没有说什么,拿着糯米袋的手紧紧攥着,青筋四起,眼中流露出来的恨足以灼烧一切。
“原来他们一直没断!原来家里的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父亲还想着接济他的初恋!”
他清楚的知道,那位姓张的婆婆是自己父亲的初恋,当年父亲和母亲因为各种原因结婚,但是二人始终针尖对麦芒,始终不对付,二人磕磕绊绊的过了几十年。
虽然没有娶到自己的初恋,但好在他还能做好一个父亲的本份,给了自己还算温饱的生活。
只是可怜了母亲吃了一辈子的夹生饭,最终在十年前含恨而终。
那么痴情为什么不是单身一生?等待一生?守身如玉一生?
“那天,婆婆和爷爷都饿,在对方的嘴里吃舌头。父亲,吃舌头真的会饱吗?为什么在我很饿的时候你没有给我吃你的舌头?”小男孩小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仿佛在回忆饥饿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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