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放走他了?”韩川看着那个连滚带爬逃走的杀手,“不用抓着他去那个八公主那里对峙吗?”
“还是不用了。”
“噢,竟然对派人杀自己的人那么仁慈?”韩川挑眉道,“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见过那个八公主,可不是一个轻易能够被感化的人啊!”
“去!”叶子鱼一脚踹过去,“我什么时候说这是对她的仁慈啦,我还没那么圣母,去感化一个疯丫头?没空!
叶子鱼翻了一个白眼,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襟,说道:“你放心,宇文千鹤犯下的债日后本姑娘一定会讨回来,不过现在嘛,本姑娘可没有那个功夫对付她。再说,如果我现在就抓着人去找宇文千鹤,就是她承认是她派的人,阿誉夹在我们中间也难做,现在阿誉正处于不稳定的地位,无论对峙结果怎么样都会对阿誉造成很坏的影响,我可没那么傻!”
“我已经通知后面赶到的人处理这些尸体了,我们先赶路吧!”欧阳弈拍拍手上的尘土,叶子鱼刚刚说的话他都听见了,确实在理,考虑的也周全。
“而且……你们不觉得,如果我平安回去,宇文千鹤跳脚的更厉害吗?”
韩川意会,扯起一个恶劣的笑,“就知道,这才是你嘛!”
叶子鱼得意地笑了。
欧阳弈看着臭味相投的两人满头黑线,难怪阿誉会看上叶子鱼,果然小心眼的女人(叶子鱼)与腹黑的男人(阿誉)更登对……
……
宇文浩暴躁地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于捷吓得不敢出声,自从三皇子回宫之后,一向稳重的四皇子宇文浩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这是他第几次摔东西了?于捷记不清了,三皇子是四皇子爬向皇位的一个变数,让人猝不及防……
宇文浩喘着粗气,双眼血红,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宇文誉一出生就可以忽视他母亲仅仅是个妃子的身份当上太子,离宫多年一回来又可以仗着父皇对他母亲的旧情恢复太子之位?父皇怎么可以这么偏心,他到底哪里输给宇文誉了,他到底哪里能够让父皇一而再再而三地迁就他,父皇连临死的时候还想着给他铺路……
暗杀任务失败,他给宇文誉下了几次绊子若是宇文誉登基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他不明白明明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宇文誉到底是怎么逃脱的?
宇文泽从门外进来,看到书房里一地的混乱,“四皇兄,”然后对着于捷说,“你先出去吧!”
“四皇兄……”宇文泽又叫了一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五弟,你说宇文誉为什么会得到父皇的偏爱?”宇文浩不甘心地说。
“四皇兄,你冷静点,”宇文泽皱着眉说,“现在也不算是大势已去,三皇兄虽然即将登基,可是就算父皇强行把他拉上太子之位,以当年他越过嫡子直接当太子的事,老臣们
也不会服气的,现在父皇……没了父皇的庇护,那些老臣怎么可能不会在这里做文章?三皇兄即将登基,可是他的靠山除了穆岑还有谁呢?就算他提拔了一些人才,那些人刚进朝,地位低,力量尚小,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根深蒂固的老臣?所以说,皇兄你忧虑太深了!”
“你不明白,我曾派人刺杀过他,现在他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若他登基,恐怕第一个对付的人就是我了,我怎么可能不忧虑?”
宇文泽抿了抿嘴,垂下眼思考了一会儿,“我觉得未必,三皇兄首先对付的应该是朝中的一些老臣,他把那些新人安插在朝中可不是仅仅为了给自己造势,恐怕为了与朝中旧势力相对才是主要目的。”
宇文浩听了宇文泽的话坐下沉思,确实,他被愤怒与怨恨冲昏了头脑,竟然忽略了这个问题,而旧势力的代表不就是丞相吗?宇文浩冷笑一声,“难怪那个老东西硬要把我拉在一条船上绑着,既然想把我当做挡箭牌,不好好利用起来岂不是太亏待自己了,不是吗?”
宇文泽抬眼,有些不明白宇文浩的意思,宇文浩与丞相之间的交易他并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他知道宇文浩为了当上太子登上皇位费了多少心机吃了多少苦,但是他不明白皇位到底有什么好,宇文浩若是仅仅为了赢得父皇的注意可父皇已死,宇文浩还是如此执着,所以现在争皇位仅仅是为了活着?
穆岑从宫中出来,最近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先是原太子暴毙、皇上重病,而后是他“叛变”、何誉成为太子,之后又是皇上给他赐婚、皇上突然驾崩……不到半年就发生了如此多的事,今年真的是多事之年……
何誉告诉他,皇上的病很不正常,与其说是病,不如说这是毒……一种慢性毒,早在何誉回宫之前皇帝就已经毒发,不过是一直吃着某种特制的药续命,硬是撑到了前几日……到底是谁敢给一国之君下毒,还是慢性毒!
这种毒一旦毒发,连鬼神医都救不回来,所以就算何誉诊断出来是毒也无法救他,皇帝自己也没有想着解毒了,他毒发的时候就发觉无力回天了,只不过想尽力完成想做的事。
皇帝临死的时候是笑着的,他仿佛看见依旧年轻温婉的穆安荷笑着伸出手来接他了,他把手伸出去终于拉到她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又可以和她在一起了,那十年的寂寞是他辜负她的惩罚,现在他终于可以安心的去见安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