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不必担心,草民若有弒君之心,当日在强取灵芝之时就动手了,绝不至于变成现在的局面。这把短匕是草民留给自己的,既然圣上心头恨难消,草民唯有流血以偿。”
他的话音刚落,从东面西面两扇窗户外,同时闯入两个人,一人一边拉住他的胳膊。
“你不会是玩真的吧?!”东面跳进来的那个人正是枫红。他本来是躲在外面偷听,待看到行歌真的要动手也不禁跳进来阻拦。“你抢灵芝是为了救初舞?”
枫红心思灵活,立刻想明白个中原因。
行歌的眼神却看着左手边的那个人──一身黑衣,黑纱蒙面。
“你也拦我?”他是对那个黑衣人说话,“是怕我死?”
“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颤抖的声音让枫红怔住。这声音……好熟。
“我以为,你已不愿意再看到这一切,所以就没告诉你。”行歌柔声说:“你大病初愈,应该留在雪隐城。”
“你,你知道我没有失忆?”
他笑得苦涩,“我但愿你能忘记,若你真的失忆了,也会少一些矛盾和痛苦。但是,你的眼神就算是骗得过侍雪和雪染,又怎么能瞒得过我?毕竟,我们在一起朝夕相处十年,你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我都了然于心。”
枫红听得傻住,指着那个黑衣人说:“你,原来你是初舞?”
黑纱摘落,初舞的容颜憔悴,但眸光如火。
他惊呼,“天啊,雪隐城距离这里有千里之遥,你是怎么赶来的?”
初舞说:“我和雪染借了马。”
枫红奇道:“他那两匹宝马?传说跑起来可以日行千里的,他不是比宝贝自己老婆还宝贝那两匹马,居然会借?看来雪染也不是铁石心肠啊。”
她向皇帝走近几步,曲膝跪倒,“圣上,民女上个月误食毒药,命在旦夕,行歌为了救我才冒犯天颜,圣上若要怪罪,就请责罚民女。”
他从最初的震惊中渐渐平复下来,哼了哼,“你们以为人多势众,就可以逼朕饶了你们?”
初舞情急道:“圣上,难道在这世上您多怨恨一人,或者怨恨您的人多一个,您就可以安坐龙椅吗?”
皇帝更怒,“你也来威胁朕!哼!果然是一伙的,今日不将你们一起拿下,天威何在?”
枫红暗暗摇头。看来圣上已陷入死圈,认定了行歌、初舞的死罪,无论怎样说都解不开这个结。
他正盘算着要怎样帮行歌一把,本被他牢牢抓住的行歌,手腕忽然如游鱼般滑开。
行歌退到殿门口,清朗地笑,“不必为我求情了,初舞,我自知活罪难饶,死罪难免,今日血溅五步是我行歌的宿命,只请圣上在我死后,不要再牵连无辜之人了。”
他的手腕扬起,初舞面如白纸,以全身之力冲向他身边,枫红亦是如此。
他们两人的轻功本是江湖中的顶尖,可用风驰电掣形容,但即使如此,也没有拦住行歌手腕的落下。
那锋利的刀刃,笔直地、狠狠地刺进他的胸口,鲜血骤然浸染前胸。
他嘴角的微笑还在,连一丝皱纹都不曾在眉梢中停留。
当初舞触碰到他身体的时候,他正好软软滑落,倒在她的手臂中。
“行歌!别让我恨你!”她的心已被震碎,此时此刻才知道什么叫欲哭无泪。
枫红袖口一扫,卷起一阵狂风吹退了要上前检查的神武军士,怒喝道:“人都已死,还有什么可看的?”
他手持换影剑,四周精光暴起,三人的身形立刻消失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