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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2页)

那些永远的人,那个遥远的人

流年许久没有下床走路,连穿鞋都有些吃力,一弯腰就会有刺痛从下腹传来。果然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动物器官用进废退。她没有护士的帮助,连路都走不稳了。

可是双脚踏在地上的感觉不知有多美好,她全身都是放松的,不用紧巴巴地蜷着自己。她没有惊扰任何一个人,徐景平若是在这里,一定会找来一大群人,护着她拥着她,半步都迈不开。

这是流年见过的最漂亮的医院,连盆景都赏心悦目。流年扶着墙欣赏那棵摆在护士办公室门前的发财竹,修剪整齐,枝叶翠绿,养在水里,甚是好看。

只是办公室里突然爆发出的笑声破坏了平衡的美感。有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算了吧,你还有笑话可看呢,你们病房里的人真逗。哪像我房里的,小小年纪自闭症,从来不说话,笑脸也没有,成天就是看着窗子发呆,问她话也不说。她爸爸又是大款,得罪不得,成天的看着她脸色做事。”“你房里的,就是特护病室里的那个小姑娘?”“对。”

立马有人附和:“哦我知道,就是宫外孕拖了很久才来开刀的那个嘛。她名字很特别,案例又特别,上次楼下妇产的医生一见她就认出来了。说这个小女生被她一个朋友带来的,一看就知道没有25,当时她朋友在,不好说。果然啊,她只有18吧。”

“嗯,挺可怜的,那么年轻,就被切除一侧输卵管,以后要想有孩子也不容易,而且她这样,还能嫁什么好人家,她爸爸的脸大概都要被丢光了,我要有这么一个女儿,早不认了。”

“这有什么,她爸那么有钱,随便拉一个也是青年才俊,再说了,谁会把这种事去做宣传啊!”

那盆修得尖尖的发财竹顶在流年的手指上,痛得她猛地回神。

世界原来永远无法清净,生活在茧中,偶尔出来透透气,便会被流言伤的痛彻心扉。

是夜,闷热异常,仿佛又回到那个大雨滂沱的夜里。可是没有人在她身畔抱着她,轻轻地唤着,流年。

痛,全身都痛。小腹的伤口忽然有撕裂般的感觉。流年身下的被单湿透,额上的汗淌下来流进眼睛里。

白光骤然划过天际,流年惊得浑身抽搐,伤口也跟着动,揪心揪肺的难受。流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缠在一起,拧住她的痛处,用力绞着。胃里翻滚的厉害,她这才想起自己一天没吃东西了。

可是那种欲呕的感觉不放过她,嗓子眼里涌上一股血腥味。来不及抬手,粘腻的液体已经冲喉而出,洋洋洒洒落在浅色的被单上,一点点晕开,像是山水泼墨画,漾成大朵红色蔷薇。

窗玻璃哗哗作响,似有尖叫声划过,像是苏云年的声音,又像是婴儿啼哭声。

修建花枝的剪刀近在咫尺,窗玻璃撞击的越来越厉害。流年终于忍不住尖叫,攥住那把好像是她唯一救命稻草的剪刀。

病房犹如黑洞,她第一次如此讨厌黑暗,总觉得有什么人站在阴影里看着她,待她回头,叫她一声:妈妈。

那两个字冲破了流年最后的坚强,她将那把剪刀紧紧贴在胸口。冰冷的触感,逝者的触感,像极了阿婆走时的温度。黑暗中的目光闪烁不熄,无处不在的压迫感逼得她浑身发软。

流年只能逃,手脚并用在楼梯上跌跌撞撞爬行。顶楼的风吹过她的脸,头发四散飘舞,打在脸上极不舒服,但是她心里的恐惧被吹散了一点。空旷,安静,最重要的是,这里有灯光,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她爬上了围栏,坐下,怀里的剪刀已经被她的体温捂热了。阿婆的庇佑似乎一下就消失了,流年又开始发抖。

后背冷汗涔涔,那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再一次浮上来。流年徒劳地前后转动,想看看有没有别的影子在她周围。恐惧攥着她的心脏。

风越来越大,吹在耳边全变成了微不可闻的话语呢喃,好像在说:跳下去,陪我,陪我……连怀里的剪刀都不安分地动了起来,有引力般牵着她的手,划开尖利的刀口,搁在手腕的静脉处。刀口还是凉的,泛着幽光,像是一双眼睛盯着她,鼓舞着她:只要一刀,你就可以见到许多人,你不会孤单了。

皮肉绽开的声音在暗夜里格外清晰,流年扬手,剪刀迎风坠下,连着飞溅而出的血,落入不知名的深渊。去哪里了呢,会在哪里?这一切充满神秘好奇,流年探头,几秒后,清脆的金属落地声“叮”的传来。

人掉下去会是哪种声音呢?

来不及她实际行动了,她被人从身后死死抱住,随即又有几个人冲上来,架着她。流年挣扎,手上的血顺着被架起的胳膊回流下来,那些人的力气太大,扯得她疼。流年“哇”大哭,“放开我,放开。徐景平,你叫他们放开!”

徐景平站在她后面,对她的突然出声感到惊诧无比,心一软,抱住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向着一群吓傻的护理人员发令:“快来替她止血啊!”那些血像水管里的水,怎么关也关不上。

“不要,徐景平,你放开我。不要蒙着我的眼睛,不要啊……妈妈,救我啊,妈妈,阿婆……带我走吧,妈妈,带我走吧,我受不了了……徐景平,你让我走吧,妈妈在等我呢……”

任谁能受得住这样声嘶力竭的哭泣,徐景平心有不忍,但他的愧疚不允许自己放手。苏云年最后一次来找他,也是这样,痛哭流涕,跪倒在他面前,她只要他三天,他却仅仅给了她三分钟。

徐景平何尝不爱她,初恋那么青涩,美到骨子里。那时和苏云年说的每一句话,做过的一件事,他都恨不能拿着小本子记着。苏云年对他完全依赖,完全盲目崇拜,他说你等我几年,苏云年高高兴兴答应。可是几年后他再回来,已为人父,为人夫了。苏云年也闹,他就背着家庭与苏云年来往,哄得她服服帖帖。

他终究不能和苏云年长久下去,于是他又骗她,你再等我几年,我就回来和你结婚。

誓言易许难做,苏云年却一直守着,生下了流年,安分地等着,等到红颜尽逝,等来他一句,对不起,别等了,找个人嫁了吧。

道理上,害死苏云年的不是她的病,而是他。让流年这般模样的人,不是她维护的男孩,也是他。知晓苏云年死后,他回来联络过陈金双,将银行卡交给她,每月打上一笔不小的数目,作流年的生活费。可是卡上的钱几乎从来不动,即便有支取,数额也十分小,大概都是生活快撑不下去时才肯拿。所以流年一次性取出的那一大笔钱,让徐景平嗅出不寻常的味道,匆匆赶来,寻到流年家中,见到一片混乱景象。

后来,那一串绿檀佛珠他找人串齐了,还给苏流年。那本是他送给苏云年的,怕她不高兴,叫助理随便买了一个礼物哄哄她的,苏云年当宝一样收着。到了苏流年手里,她也当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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