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孙吉盛才悠悠地说道“老麦这个人啊,真不知道说他什么了。小苏啊,以后你要是有了子nv,一定要教育好。”
苏望笑了笑说道“孙书记的敦敦教诲我一定记在心上。不过,孙书记,县政fǔ光有傅县长和我,力量还是太薄弱,还希望县委对县政fǔ这边加强领导,多加支持。”
孙吉盛不由笑了起来“小苏呀,你也是县委副书记,你到县政fǔ那边去兼任,已经是县委对县政fǔ那边最大的支持了。”
两人笑了一会,孙吉盛突然又开口道“小苏,听说你请傅县长代表县政fǔ到市里去汇报工作去了?”
“是的孙书记,瓷器厂改制是我们渠江县国企改革的先行试点,我也希望获得市里的支持。”苏望知道自己的小伎俩可能会短时间间méng住“基层工作经验不足”又利yù熏心的傅刚,但是对于孙吉盛、戴党生这种有“火眼金睛”的人,绝对是一眼就能看破,于是也不藏着掖着了。
“嗯,国企改革是你们政fǔ那边的大事,而且牵涉到政策等问题,光县委支持的确不够,是要去市里吹吹风,探探态度。黄书记今天打电话给我,对我们渠江县关于瓷器厂的改制计划和其它国企的改革设想非常赞赏,除了指示我们县委要大力支持之外,还要我转达他的话,希望小苏你能再接再厉,把工作做好,争取成为朗州市国企改革的榜样。”
“孙书记,非常感谢黄书记和你的鼓励,我会尽心尽力把工作做好,而且也会随时向你汇报工作的进展。”
当苏望消失在办公室大mén后,孙吉盛不由眯起了眼睛。器:无广告、全文字、更这个年轻小伙子还真是颗七窍玲珑心,借着“请”傅刚去市里汇报工作,既探知了市里的态度,又小小地坑了傅刚一把,使得他那项“非常艰巨”的中小煤矿改革的工作更加yù罢不能了,更重要的向自己表明了态度。至少在目前,他不会跟傅刚联手。想不到这个苏望也敏锐地发现了自己与傅刚之间关系的微妙转变。
搬迁富江镇被苏望搅黄后,下来“镀金”的傅刚就面临着选择,第一个选择是继续出政绩。可是一个中小煤矿改革就让他焦头烂额,分身乏术,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搞别的政绩。加上苏望突然强势进入到县政fǔ,一下子成为县政fǔ二号人物,最关键的是他还有县委副书记的头衔,比一般的常务副县长更要强势。孙吉盛可以断定,只要苏望把县瓷器厂改制的事情办好,再借机立威,他可以轻轻松松在抢走傅刚在县政fǔ一半的权利,甚至把傅刚架空也不是不可能。从两人初步过招的架势看,孙吉盛非常“看好”苏望,这家伙心眼太多,手段太高明,而办实事的能力又超强,傅刚遇上他,还真不好对付。
傅刚第二个选择就是把孙吉盛挤走,坐上县委书记的宝座。一旦傅刚坐上县委书记的位置,那就海阔天空了。不仅中小煤矿改革这个难题可以轻松解套,而且可以站在某种高度看苏望、戴党生等人互相斗。出了政绩少不了傅刚一份,出了问题却有人担着。熬两年,上面的背景再运作一下,就可以轻松向副厅迈进了。
第三个选择是离开渠江县。这离开有两种,一种是低调地离开,说白了就是灰溜溜地去别的地方继续镀金熬资历。可是对于心高气傲和“肩负重大责任”的傅刚而言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另一种则是高调地离开,不管是高升一级还是到其他县担任县委书记,对于傅刚而言都是一种最好的选择。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xìng似乎微乎其微。就算上面有人罩着,傅刚至少也要把手里的麻烦解决了,否则对他后面的仕途发展有很大影响。
傅刚面临的选择,孙吉盛能够看得到,不管他怎么推测,都觉得傅刚把自己挤走占住县委书记的位置是最稳妥也最见效的办法。既然如此,那么苏望的态度就非常重要,只要他站在孙吉盛这边,傅刚就难过了。只要孙吉盛在县委压着傅刚,苏望再在县政fǔ那边顶着傅刚,那这位县长大人可真就上下够不着,挂在那里了。
也正是有了苏望这无声的表态,孙吉盛才会支持他去查县瓷器厂,去动麦泽运,否则孙吉盛不管有多想靠着苏望吸引黄云才的注意力,也不会如此大方。
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孙吉盛打电话把秘书王刚叫了进来。
“小王,苏副书记这段时间主持县瓷器厂的改制工作,这对我们渠江县意义重大,你多huā些时间,多跟苏副书记跑一跑,多了解情况,必要时也帮他协调一下各方面的关系。”
王刚虽然脸上还是一片平静淡然,但是却已经领会到孙吉盛的意思,连忙点头应承下来了。
苏望随即打电话给县审计局,让他们组织人手对县瓷器厂账簿进行审计清查。消息一出,很多人就坐不住了,县瓷器厂以劳丛飞、舒晨明为首的原干部上串下跳;县轻工业局的几位领导则频频到县大院,用尽各种办法想找县领导说上话;麦泽运则连连“召见”县审计局的局领导,讲jiāo情,谈往事,并到处找离退休老干部们“聊天”,说现在有些领导太年轻气盛,不知道尊重老同志,为了出政绩不惜“诬陷栽赃”。
苏望在一片风声中继续他的工作。他先送走了蒋贵南一行,毕竟这是件大事,人家要回去跟股东、管理层商量一下,不过留下了一位副总经理留在渠江县,负责联络,表示对与渠江县瓷器厂合作的重视。
苏望拿着与锦鹏公司洽谈的初步草案,带着林元通、曾伟亮、范海阳等人来到县瓷器厂,召开职工座谈会,听取他们的意见。由于苏望说到做到,不仅四个月的拖欠工资迅速发了下来,而且几天功夫就带着岭南的“大老板”来看厂,商谈合作的事情。所以瓷器厂大部分职工对苏望还是比较相信的。
听完苏望开场白,两三百瓷器厂职工们议论开了,七嘴八舌地嗡嗡一片声。苏望干脆按照班组将工人师傅们分成十余个组,进行分组讨论,然后再组织人手进行记录。
工人师傅们对县里坚决要求留用现有全部职工、新增工人从职工家属优先招录,要求合资新企业严格按照国家法律政策缴纳养老、医疗和工伤保险非常满意,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整理归纳主要有几点,一是要求合资新企业对工人的工资结构向沿海地区企业看齐,不要再沿用县瓷器厂以前的老规矩、“土政策”;二是在县瓷器厂困难时期,很多职工响应厂党委和厂部的号召,积极集资,每人集资上千元不等,总计也有六十多万,职工们强烈要求县里或合资新企业解决这个问题。毕竟这笔钱对于收入不多的职工们而言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以说这个座谈会开得很成功,苏望拿着整理的工人意见一一向大家解释,并保证一定会就这些合理的意见与合资方进行商谈,一定会妥善解决。苏望的话得到了与会众人的热烈掌声。
没过两天,县审计局的审计报告递上来了,小问题查出不少,但是大问题一个都没有。看到这份四平八稳的报告,苏望不由冷笑了两声。他早就让路建设悄悄地把县瓷器厂的账簿初看了一遍,发现问题很多,而且很大。
“这就是你们的审计报告?”苏望盯着县审计局局长周国富问道。
周国富看到那双凌厉的眼睛,心里有点发颤,但是随即又想起麦副县长的嘱托和其他一些县领导、离退休老领导的招呼,挣扎了一番后答道“苏书记,这份报告经过我们审计局严格审查,反复核对,没有问题。”
苏望翻到报告最后一页道“老周,如果是这样,那你在上面签个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