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长脖子一望,微微蹙眉道:“此处地形崎岖,若要骑马,须从山顶平坡处绕行。”
“绕行岂不是要耽误时间?”
他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瓶青花瓷瓶,“姑娘可抄近路先替王爷上药,我随后便到。”
“好。”
她将药揣在怀里,扯着他的衣袖下了马,走出三步远,又出言威胁他道:“公子若不来,便不得好死。”
他暗暗觉得好笑,牛鬼蛇神他尚且不信,对于这种诅咒威胁,他又岂会放在心上?
“成交。”
等她走后,他双腿一夹马腹,白马一声嘶鸣,向前跑去。
之前他的的确确怀疑慕容宛另有所图,但当她毫不犹豫地接过金疮药时,他才觉得她的话有几分真实。
血腥味越来越浓,地上淅淅沥沥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密林深处,大片的草地被抚平,还有不少野草被扯出了草根,陆衡断定,这是大型猎物被拖拽的痕迹。
但此次夜猎皇上只下令放入小型猎物,野兔和羔羊,显然不能形成这样的痕迹。
难道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出意外了?
陆衡下马用两指肚抹了一下残留在地上的血迹,犟起鼻子一嗅,方才放下心来。
牲畜血。
他心中一惊,暗叫一声不好,那披风挂在山下,想来是靖王殿下碰到了可怕的东西,慌乱之下弃马而逃,滚下山去了、
连靖王都奈何不了,定然不是个简单的东西,陆衡从胸口中取出两块打火石,又随手捡了一个枯树枝,不一会,星子般的火光越来越亮,那枯树枝俨然成了一个火炬。
“王爷。”
东方云鹤眼睛睁开一条缝,从嗓子眼里低低应了一声。
再不医治,这厮恐怕真要死了。
慕容宛跪到他跟前,二话不说就准备撕扯他的衣领,他忽而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做什么?”
她的手腕被他握得生疼,只要他再用些力,她的手腕就能被他掰断。
“给王爷上药。”
“上药?”他嗤笑一声,“天气寒冷,若把伤口冻伤了,岂不是事倍功半?”
好心当成驴肝肺。
慕容宛撇过头去,“那就不上了。”
他眉眼弯弯,皓齿微露,扯开自己的衣服,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略一用力,将她拉到了怀中。
“来。”
他胸口有一道虬须长的伤口,鲜血原本已经凝固,但他方才撕扯太过用力,又致伤口殷出了血。
这伤口就像是连着她的心脏,每上一次药,她的心就仿佛被撕扯着一般,一阵又一阵抽搐。
上完药,替他整理好衣服后,她额头积攒了一层细汗,但是,上药并没有让他好转,相反,他彻底不省人事了。
“王爷?”
“靖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