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叱震耳,祁雄奎悍然再扑,“伏魔杖”飞旋腾舞,杖势式如排山浪涌而来,或似云卷,鸿飞而至,自每个可能的角度与方向,狂啸激厉着聚合,真个天地变色!
是了,“八臂伏魔杖法”!
燕铁衣在陡然间身形闪晃--宛同出现了数十个燕铁衣,他的“太阿剑”脱手而经天,却似在瞬息里幻为矫龙腾云,驭风呼雨,光溜溜的剑身急速翻滚曳落,由于翻滚得太急太快,以至只见毫光纵横,银虹漫空,在充斥天地之间的芒雨晶电里往下罩卷,“照日短剑”以相同的形势由下往上迎合。
“冥天大九式”的第六招--“天威起”。
光与影,势同力,势和劲的涌现在一刹那,幻灭也在一刹那--当金铁的交击声过去,呼啸的破空声静止,一切有形或无形的景象清确了,燕铁衣仍然站在他原来站立的地方,唯一与方才不同的,就是他的左臂上衣袖破碎,有一块擦伤,血迹淋漓!
祁雄奎对面而立,相距六步,“伏魔杖”斜指地下,这位“八臂钟馗”的神态得显极其怔愕,甚至有些发呆了,他颔下的虬髯,失去了三绺,露出三条由颔至颈,直统光滑的青森刮痕来,不过,却半点创伤也没有。
当然,谁也看得出来,这下颔虬髯中的三条剃刮痕印,宽窄恰如剑锋,易言之,每一条利痕俱可直透咽喉--如果人家想这样做的话。
一片死寂过后,祁雄奎沙沙的,嘶哑的开了口:“燕铁衣……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表情是一片安详,燕铁衣慢慢的道:“令郎犯了淫行,逞于横暴,这是失德的事,但好在他却没有其他恶罪,因此,不必以死相惩,阁下一脉单传,若为令郎此过杖毙当场,非仅祁家绵延断绝,愧对列祖列宗,我这外性人也更是罪孽深重了,所以,我阻止你,另外,我们早有约定要比试一番,现在,我们业已如言而行前获得结果了。”
祁雄奎的语调忽然变得苍老软弱,他沉痛的道:“你叫我怎么对你说好?燕铁衣,是诅咒,还是道谢!”
笑笑,燕铁衣道:“那是你的事--祁堡主,请容许我们告辞,更请容许我带着杨凤一起走,是她指引我找到令郎的全盘罪恶证据,因此,我不认为她适于继续留下,况且,我对她有过许诺,我许诺给她一个较佳的生活环境……”
深深一叹,祁雄奎低沉的道:“你带她走吧,我也不能再面对这丫头而越增心头的愧疚……”
燕铁衣领着熊小佳、杨凤与另一位少女走出这幢屋宇的门口时,祁雄奎忽然跟出几步,他叫了燕铁衣一声,燕铁衣停住,回头,目光中一片友善与柔和。
有些忸怩的,祁雄奎呐呐的道:“呃,燕--燕老弟,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向你道谢与致歉才对!”
拱拱手,燕铁衣又露出他那抹惯有的,金童似的纯真微笑,转过身去,偕同三位佳丽施施然离开了“祁家堡”。
※ ※ ※
燕铁衣已将另一位受难的少女专程送回她的家中。
现在,他与熊小佳,杨凤三人三骑,兴奋愉快的策骑奔向“仁德村”。
燕铁衣的愉快是因为他做到了他应该做的,而且,功德圆满,杨凤的愉快是自此脱离苦海,开始了一种陌生却显然充满希望的新生活,伸展在眼前的是光明绚灿的美丽远景,而熊小佳的愉快,便大半由于即将做新嫁娘的喜悦,小半由于历劫余生的庆幸了。
鞍上,熊小佳叽叽咕咕的,道:“大当家,我好思念我娘啊,还有记挂着毒伤刚愈的哥哥,这一刻,真是归心似箭,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去探视他们……”
燕铁衣笑道:“好了,不用在我面前绕圈子了,你心里真正思念的,我看不是你娘,也不是你哥哥”怕是季学勤那小子吧?你放心,耽搁不了你的大礼,至于男方下聘的时间么,可能像比原订的日子晚一点,但也晚不了太多……”
轻啐一声,熊小佳脸庞绯红,羞得连自家也忍不住抿着嘴儿笑了……
杨凤也在笑,心中却在盘算--自己的这一天可还得等到几时?
燕铁衣略略加快了马儿的奔速,他可是实实在在的铁血男儿,他所记挂着的,确只他有的伙伴熊道元,那样的温柔情,绮丽梦,在他的心窝里,至少目前来说,还盘旋不住呢……
枭中雄……第七十五章 吊人树 血蒙妩媚
第七十五章 吊人树 血蒙妩媚
“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