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离情闪身躲开,她衣摆都不曾乱一下,她身形灵巧的躲避着一次次攻击过来的枯手,像是戏弄一般,甚至都不曾还手。她脚步微动,迅速拉开了距离。段离情漫不经心的找着武器,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根枯枝,放在手里端详了片刻,随即手心里涌出的阴气将其覆盖,不过眨眼之间,俨然变成了极具杀伤力的刃。段离情看着眼前七拼八凑出来的东西,厌恶的注视着它,眼前的尸通体青灰色,眼球发白,空荡荡的与她对视,她刚刚出来就遇到了,时机巧极了,刚在尸嘴里撕咬着鸡的时候撞上了面,实力不弱,但可惜也上不了台面。“一个由怨气支撑的躯壳,也是折磨你了。”她欺身而上,迎着尸的面,枯枝挡住了枯指,她轻挑开对方的手,动作极快的用枯枝点在尸的额间。段离情神色清冷,一步一步将尸逼到了院墙壁上,她等了几秒才低声:“阵眼消失了,你也该离开了。”尸嘴里还嘶吼着,发出沉闷的撕咬声,火焰从它的脸颊开始燃起,它还毫无反应,不停的挣扎着,而那根枯枝却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将它困住。段离情倏然松开手,顷刻之间枯枝就落在地上断成两截,她转身离去,身后是沾满的火焰的尸,痛苦的低吼声让她脚步停滞了一瞬随即她便抬起手,指尖一勾,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了一瞬,那尸身已经化为了齑粉,消散在空中。她头也不回的提步朝着送子庙走,路过刘氏门前时听到一声哭喊。段离情扭头看过去,紧闭的大门后是帝奴撕心裂肺的哭声,她缓出一口气,抚平了衣袖,继续朝前走去。月色朦胧,单单照射进了帝奴的房间。她倚靠着窗户,怏怏的扣弄着手指,刘氏坐在椅子上突然发声:“你怎么不和她们一起去?”帝奴头也不抬:“母亲不让。”刘氏脸色苍白,她托着肚子,费力的问:“她们对你好吗?”帝奴眨了眨眼睛,缓慢的抬起头,眼中情绪复杂的看着她,她咬了咬牙:“好与不好,同你没有干系。”“是啊。”刘氏不显伤心,“不过看样子你过的很好,这我就放心了。”“我有点时候也在谴责自己,怪我太无能的,总是护不住你。又不敢反抗,任他打骂。”帝奴视线模糊,她抹去眼泪,也不吭声。刘氏忽然一笑:“其实当初他上门提亲的时候,说的很好。说我们会有一个小家,有孩子,有旁人有的一切。当时他家境不错,人看起来又老实,我便真的当真的。只是没有想到结婚不过数月,他就开始赌,喝酒,家里的什么事情都不做。我本以为他会改,谁知道越来越变本加厉。他屋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刘氏忍不住发出低吟,她颤抖的指端触碰着帝奴的脸,气息紊乱:“我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情,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回来,当初说要卖了你,对不起帝奴,是娘没有保护好你。”她当初完全不清楚这件事情,帝奴舌头被割后性子就愈发沉闷,她想着办法逗她开心。那天只不过是去卖了些肉食,再回来的时候天就已经塌了。帝奴摇着头,她哽咽着:“娘,我去给……给你找大夫。”刘氏一把拉住了她,她疼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去……听话。”“我——”帝奴颤抖着手,盯着刘氏的肚子几秒钟,还是起身踉跄的跑到刘氏房间中,在枕头底下找到了那把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