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力回复他,我也爱他。
因为要离开的那个人是我,先走的是他。
我或许可以到他墓前,对着墓碑说一句我爱你,但有什么意义?
我决心搁下这件事,不去想,等他的下一封信。
而下一封信,一直没有来。我甚至不知道有没有下一封信,就像两年前我觉得不会有第九封信。
哪怕我们是朋友,他也应该给我写信,写他的婚后生活,写他生了男孩女孩,写他的孩子,他的一切。毕竟我是他唯一一个,在一百年以后的朋友,对吧?
或者是我不能接受他突然结婚了的事实,一点也不突然,我到底有什么资格觉得这很突然?
我看着信上的落款地址,按着那个地址,我要去碰碰运气。
地址从2020年以后就从医院换到了一个开发区,什么什么科研所。
(8)
我去了,表明了来意。
几乎没有任何阻拦,我就见到了每周给我寄信的那个人。
他说这是前辈留下的遗愿,这个词汇令我不适,我坐在年轻的研究员对面,问他,还有几封信。
都寄完了。他眨眼,不确定地说,你收到九封就没错。
只有九封吗?
是的。他说,唔,但老师有一封信要我转交你。
老师?
是我的老师,也是写信给你的这位先生的学生。
我脑子绕了一圈,想明白了是医生的学生有一封信要交给我。
(9)
X老师说,他走后,要将他写给你的信都保留好。
我们不知道这批实验体里,你是否是幸运的那一个,能存活到最后。
你的状态极其不稳定,也许不会存活。
X老师从研究所辞职了,被迫的。他修改了你的测试数据。
其他研究员质疑X老师的选择,他们认为你的心理状态不适合做这个实验,X老师反驳了,以至于他们重新翻出当时的测试档案。
X老师承认了他篡改数据,我们都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将一个不合适的实验体送进来。
他说你会理解。
(7)
你真这么想当小白鼠?
当小白鼠有什么不好?我可怜兮兮拽着医生的手,让我为科学献身吧。
医生嗤笑。
你先献身给我,再献身科学好不好?
当然好。我点头,笑出花来,那我很赚诶。
说是这样说,我还是抱着医生的腰痛哭出声了。
我不想再做噩梦了。
我不想再做噩梦
我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