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道:“昨天习老板就已从客房转到了老夫人房间,他们都在里面,张少爷请自己进去吧!”
张大胆暗忖道:“难道果真是习老板不行了?”想到里面有可能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心下不免一阵黯然。
他暗舒一口气,终迟迟未去推门,正当此时,房门竟‘支呀’一声,自行打开了。
目光瞧处,张大胆脸上一惊,支吾着道:“曾兄,你的头……”
原来,曾老头那白如雪的发须,猛然间出现在眼前,无不把他惊得整个人都呆住了,甚至比预想中看见习娇娇的尸体,还要惊讶数倍。
曾老头一瞧他,道:“张兄弟,还楞着作什?还不赶紧进屋。”
张大胆犹如梦呓般地回道:“哦。”
进得房间,又见一个白发老人背门而坐,张大胆定睛细瞧,原来那竟是活眼神算。再作四扫,房内除去他二人,还有曾夫人,浓云愁面吧嗒着烟管的朱老板,及柳氏绸缎庄的柳三娘。目光瞧处,但见房间西侧,惟有的一张大木床,整个被一帘青纱罗帐遮得严严实实,朦胧之中,依稀可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他心下一怔,看了眼曾老头,道:“习老板她?”
曾老头道:“她想见你。”
张大胆楞之一楞,似还奇怪道:“习老板没有死吗?”
曾老头惊诧道:“谁说她死了?”
张大胆呆了呆,道:“哦,没……没有……”
突然,青纱帐内忽有个轻弱的声音道:“张兄弟,是你来了吗?”
张大胆道:“习老板,是我,你没事吧?”
习娇娇道:“听他们说,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木头异亡
张大胆客气道:“习老板毋需言谢,这都是兄弟该做的。”
习娇娇道:“我还听他们说,张兄弟是在西南山下的关帝庙中将我救下,是吗?”
张大胆道:“正是。”
习娇娇沉寂片刻,道:“那真是太谢过张兄弟了,其实……咳咳……”她突然间咳嗽的厉害,那下面的话也自然说不出来了。
曾夫人急切道:“我去看看。”她掀帘进去,许久,才退身出来道:“习老板的身子太虚,又说了太多的话,造成气血不济,已经昏迷了过去,不过,她的脉象平和,应该没有太大的事,我们还是先出去,让她好好休息吧!”
众人都络绎退了出去,老朱行之最后,将烟管往腰间一插,望了望习娇娇两眼,担心道:“贤内真的没事吗?”
曾夫人道:“请朱老板放心,习老板只是大病初愈,还尚需调理,大体之下,应无碍事。”
老朱叹了一气,道:“那我就放心了。”随即也出了房。
曾夫人目送众人离去,轻声退隐房内,合起门窗,留着照顾习娇娇。
一行人跟随曾老头来到了客厅里,管家福伯赶紧送上几碗热茶,但闻顷刻间,厅内茶香缭绕,沁人心脾。
曾老头坐下来,道:“朱老板,我走后这一晚,家中可发生什事情?”
老朱刮了口茶,道:“事情倒也没有,只是你走后,我便派人去了趟王大夫家中,可是不碰巧的很,待人一更雨前到时,王大夫已经自杀了。”
曾老头一声惊讶,道:“自杀?”
老朱道:“听人回来说,王大夫的尸体紫成发黑,我猜,定是服剧毒而亡。”
曾老头喃喃道:“好好的,干吗要服毒自杀?难道……这中间还另有蹊跷。”
思量正浓时,门口突慌慌张张跑进一人,此人未到厅里,便已在院中大声嚷叫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曾老头脸色一正,起身道:“有三,你慌乱什么?有什事且慢慢来说。”
有三跌跌撞撞,面上发青道:“老爷,实在是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曾老头怒道:“什太吓人了?堂堂大男人,怎这般的没有出息。”
有三惊魂未定,喘着粗气道:“老爷早上不是让我去找棺材铺的伙计木头吗?哪知我刚出去,便在棺材铺的后巷中看见了他的尸体,老爷,你是没瞧见那张脸,简直比见了鬼还要可怕……”他慌急道来,楞把在场所有人都一惊坐起。
曾老头脸色一变,惊诧道:“什么?木头死了?”
有三点头道:“是是,死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