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眼看着林东海将酒一杯杯喝掉,自己手里的那杯一滴未动。
酒瓶见底时,林夕把杯里的酒缓缓倒在地上,形成一道深色的割痕,将两人无形中分开。
她冲着林东海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无悲无喜,
“爷爷,一路走好。”
林夕给林东海吃的药不是别的,而是从便利店买的头孢。
头孢加酒,神仙难留。
她话音落后,林东海捂着心脏,脸色发青,苍老的身体栽倒在地,两眼一翻晕过去,之后便没了鼻息。
林东海是心脏病突发去世的,他本身就有基础病,诡异扮演的爷爷也复制了这具同样有生理缺陷的身体。
“爷爷”的面貌逐渐模糊,变成五官狰狞的诡异,身子化成一堆烧尽的纸灰,嘴巴微张,心有不甘地看着林夕。
她走出房间,农家乐的灯光打在身上,一半落在光明中,一半陷入黑暗中,站在路口交汇处等人。
不一会儿,隔壁农家乐逆着光走出来一人,他的白大褂和脸上沾着血迹,手里拿着别在口袋上的钢笔,在林夕面前停下,沙哑开口,
“我母亲她……早就死了。”
这一站考验的是理智与决情。
为了出来,他必须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不然那个由诡异扮演的亲人就会取下他的性命。
赵天铭进去后和母亲吃了最后一顿饭,作为特殊部门的一员,他自然有可以保命的道具。
但用在这种地方,足以见有多珍惜这次会面的机会,即便坐在面前的连人都称不上。
“没错,你杀的是诡异。”
林夕给他一句赞同,将濒临崩溃的青年从绝望和怀疑中拉出来。
赵天铭收拾好情绪,看到林夕比他出来得还早时并不意外。
因为这个女人一直都很强。
“不记得我了?”
林夕突然冷不丁的问。
出于跟张婉的接触,她现在对赵天铭有种莫名的责任感。
赵天铭有一种突然被点名的恐慌,虽然早就认出林夕,但此刻只能摇头,害怕心里的小九九被发现,心虚道,
“之前不确定,现在……应该确定了。”
“林夕,二十年前在青陵火车站,谢谢你帮我和母亲。”
林夕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皱眉问,
“叫我什么?”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