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众人见之都小声的行礼。
蓝瑾儿见碧瑶领着一众丫鬟端着食盘款款而来,一旁是习惯斜着眼睛看人梦萝。碧瑶遇见她的目光却躲闪了一下。可距离不过几步,碧瑶想装作没看见也不可能。心虚的向蓝瑾儿屈膝行礼,“三奶奶,这是三太太吩咐奴婢准备的午膳。因午膳时间刚好太医在为青姨娘看诊,所以耽搁了。三太太命奴婢重新做了再送来。”
梦萝空着手甩着她的大辫子,凌厉的目光在一旁剜了一眼蓝瑾儿。
蓝瑾儿不知道碧瑶何故向她解释这么多,只恩了一声便径直往前走。余光中看见梦萝的凶恶的目光。暗道真是什么主子带什么人。
看来这三太太近日吃住都在瑾芳宅了,对这个女儿,她倒用心。只是实在想不通三太太何故会让青去做丫鬟,要接近唐福贵的方式何其多,为何会让她守在那座一年去不到几次的别院之中?又要上演什么月光公主那一幕。简直是吃多了没事情做。
最简单的,可以让青认李太师做干爹,名正言顺的嫁给唐福贵。或者,安放在唐福贵身边做贴身丫鬟,青那么娴淑漂亮,日久生情,或者故意勾引,那都会取得他的欢心。何必做那种不耻之事?一夜留情然后消失不见。身怀六甲然后上演自杀。。。。。。想起来都让人头疼。
如今不比之前,因太医看诊而所有的下人都聚在屋子里。如今已是各司其职,门口的丫鬟见了蓝瑾儿,早早的就去通报。因看蓝瑾儿的气色不像是来闹事的,便如实的禀报三太太。那吴嬷嬷并未因上前蓝瑾儿对她的乞求视若无睹而觉得窘迫尴尬。或者有,那也只是怀恨在心。并未表现在脸上。不及三太太吩咐,便迎出门去。
“三奶奶好。”吴嬷嬷做了个大福,掬着一脸哀伤的笑,“求三奶奶救救青姨娘。”
想着她以前的嘴脸,何其的可恶。可为了主子,肯一再放下脸来求她,倒是个衷心的。
“我会尽力的。”蓝瑾儿将心态放平,回复到医者的状态,“三太太呢,我有话和她说。”
“三太太刚刚休息,三奶奶有话可以和老奴说,老奴脚丫子跑的快。”吴嬷嬷跟在蓝瑾儿身后进了厢房,殷勤的给打着轻纱帘。
“好。青的光景不用我强调,你们也都清楚,太医是说无救了的。”蓝瑾儿说,“我之所以肯来一试,是看在三爷苦苦哀求的份上。可是结果,我也不敢保证。”
吴嬷嬷狠了狠心道,“尽人事,听天命。这个,老奴懂得。只求三奶奶不记前嫌尽心尽力便可。”
“我既然肯来,就必定是抱着救死扶伤的精神。”蓝瑾儿说,“不然,一个将死之人,我又何必再来费心思?”“是,是是。三奶奶慈心仁术。老奴会转告给三太太的。”吴嬷嬷点头哈腰的给蓝瑾儿端着绣墩放在青的床畔。()
(第三中文 )
'167'一六八章
独角莲根并非专业的堕胎药,且青服药之时胎儿已五月有余。流产不完全引发了宫内感染,虽然一直在进行治疗,可残留物未及时清理出来,炎症只能日趋恶化。又加上当日失血过多,事后郁气纠结,才病入膏肓,形如枯木。
当务之急,是控制炎症蔓延,稳定病情后再行清宫之术。不然,就算是救回一条命,子*也会保不住。而古代又没有手术条件进行切宫,宫内感染不能控制住,也就等于命不久已。
“如何?”尾随而至的唐福贵站在蓝瑾儿身后,看她阖眼搭脉,半响不吭声,忍不住问道。
“可有纸笔?她烧的太厉害。退热要紧。”蓝瑾儿阖眼轻道,“命可以救回来,只是,以后再无生育的可能。”
闻言就有丫鬟去取纸墨,吴嬷嬷在一旁黯然流泪。想着三太太也是此症,因为小产而再无生育。好歹留下这一条血脉,如今却又是重蹈覆辙,且凄惨更甚。如此想着,吴嬷嬷老泪纵横,只愿命运为何如此不公平。
梦篱捧着纸墨而来,一一摆好。蓝瑾儿便起身到桌旁写了一张药方,吴嬷嬷赶忙的命人去拿药煎好了送来。
寒星的速度很快,来回十几里,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
将漆木的大药箱打开,蓝瑾儿拿出一个白瓷的药瓶,倒出一粒咖啡色的药丸,让吴嬷嬷拿去溶在水里喂青喝下。
然后吩咐下人抬来温开水和干净的巾子,只留了吴嬷嬷下来帮忙。命她将青的周身衣物全部褪去擦净。从药箱里拿出几个针包,在青发烫的身子上,插进了数百根银针。
吴嬷嬷看的胆战心惊,咬着嘴唇不敢说话,生恐打扰了蓝瑾儿,看着她的额头汗珠直冒,心里揪的紧紧的。
“你不要如此紧张,她会活过来的。”蓝瑾儿布好针,从药箱里拿出几包药来放在桌上,“拿这个下沸水煮一刻钟,每日给青姨娘浸泡三次,每次要在半个时辰以上。每次两包。”
吴嬷嬷俯首应着,蓝瑾儿又将那小瓷瓶拿出来,“每日三次,一次一粒。”
吴嬷嬷一一记下,“三奶奶,青姨娘何时会苏醒?”
“快则明日,缓则三日。”蓝瑾儿坐下,掏出巾子擦汗。看着床上如刺猬一般的青。内心感慨,何苦呢?多滋润的一个少女,却将自己弄成这般摸样。
“青姨娘可需服用补药?”吴嬷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里酸涩,多水灵的一个女子,如今却如枯木一般,她声音颤抖的问。
“暂且不用。我那药丸都是珍贵的药材所制,切不可胡乱再服用任何药膳。每餐只需熬一碗糙米汤喂下便可。等苏醒后,她的饮食我再酌情安排。你们万不可自行主张,以免和我的用药冲突,反而对病情有害。”
吴嬷嬷唯唯诺诺,“是,一切都听三***。”
看时间差不多了,蓝瑾儿将针收回。嘱托吴嬷嬷煎好的药汤需等两刻钟才可喂下。便出了门。走到门口又停下,“晚间可有人看守?”
吴嬷嬷应道,“有。”
“吴嬷嬷,可否问一句,当日下药之人到底是谁?”蓝瑾儿回身问道,脸上笼着一层薄薄的霭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