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枫棠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盯着跪在地上的赵管事问道:“你为何要烧账本?”
赵管事抬起头,目光却看向乌娘子。
乌娘子不自然的转头:“你看我做什么?锦秀姑娘是拿着我的对牌去取账本的,你自该好生找出来给她,为何竟做出这等事来,莫不是你平日里做了什么手脚怕被发现?”
赵管事震惊,正要辩驳,又听到乌娘子继续说道:“沈家待你不薄,你竟然敢叛主,这叫你那一双儿女以后还如何作人!”
已经到了嘴边的辩解又咽了回去,赵管事脸色煞白,闭了闭眼,磕头道:“是,是奴婢往日里偷偷贪了东西,听说大小姐要查账怕被发现,所以铤而走险想要烧了账本,都是奴婢干的!”
乌娘子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往日里我最是信任你,可没想到你竟然——难道沈家亏待你了吗?你这叫我如何跟小姐交代!”
沈枫棠也不去再去翻那少了一半的账本,又去问锦秀:“我叫你做的事都做了吗?”
锦秀福身道:“是,奴婢已经给库房上了锁,让护院仔细看着,绝不让任何人靠近。另外绣房的孙管事以及几位绣娘都在门外候着。”
沈枫棠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乌娘子道:“乌娘子你先别气,坐下来听听旁人怎么说。”
乌娘子道:“小姐,赵管事都已经认了,又何必再麻烦?只是这账本烧了,怕是无法查账了。”
“查账倒也不只能查账本,”
沈枫棠淡淡道,“我瞧着烧了的不过是总账,库房、有进出库的统计,绣女们领取材料交付成品也该有记录,就算没有,大不了叫她们自已回忆做过些什么,一副绣品用时许久,想来她们也不会记不得。”
乌娘子又变了脸色,急道:“这怎么做的准,万一有人浑水摸鱼胡乱交差呢?”
沈枫棠:“那也无妨,沈家就只有我祖母、我以及小蝶三个主子,身边都有管衣裳的婢女,让她们去跟绣房一起核对便不会有问题了。”
乌娘子握紧的双手,想要阻止沈枫棠继续查下去,可却又实在找不出其他借口来了。
沈枫棠让人将孙管事和几个绣女带进来,却见那孙管事十分眼熟,正是那日她去绣房时引她进去之人。
此时她瞧着也有些狼狈,手上包着手帕,似乎受了伤。
“去叫刘岑进来给孙管事瞧瞧伤势如何。”
沈枫棠开口吩咐道。
孙管事福身感谢,沈枫棠道:“孙管事是为了救账本受的伤,我心中十分感激,你放心,我定会叫人好生给你治伤,莫要留下半点疤痕才好。”
绣房里的管事都是绣娘出身,最宝贵的就是这一双手。
平日里都是精心的养着,烫的冷的都不敢多碰,生怕糙了碰不得最好的丝线了,可如今这一伤,却怕是会留下难以痊愈的后患。
孙管事倒是洒脱:“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奴婢这手去年本就伤过,早就做不得精细活了,却又不怕受伤。只是那账本还是被烧了一半,也不知还能不能用。”
去年手受过伤?
这么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