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秦家主宅。
秦桓坐在书案前看着卷宗,迟迟未能落笔。
一个青衣护卫从外面进来,在他面前站定,拱手禀告:“长公子,拿到沈家的消息了。今日沈枫棠将原慎直接带回了枫棠苑,让他住进了东屋,为此她那位刚纳的男妾还大闹了一场,虽然关了门,但原慎的痛呼之声不少人都听到了。”
秦桓放下手中的笔,抬头问道:“阿衡,你怎么看?”
阿衡直言道:“属下觉得那沈枫棠就是个见色起意的纨绔女子,应该并不知道原慎的身世,将他买走,实属巧合。”
秦桓依旧眉头不展:“牙行怎么说?”
“说是今日该将原慎卖去矿上的,但还没来得及送走,就赶上沈枫棠来挑人,说是本来沈枫棠也没看上他,是他自已出来自愿跟沈枫棠走的。”
阿衡的眼中闪过不屑,“长公子,属下觉得那原慎也没有您说的那么清高,不过就是让人牙子下手重了点,也没真拿他怎么样,他就受不了了,上杆子出卖自已,这样的人真的能为我们所用吗?”
秦桓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原本以为他是个有才华有气节的读书人,而原家的冤案也马上就要平反,想着趁机拉他一把,等他秋闱中了,也能帮衬着秦家,可没想到竟然让沈枫棠捷足先登了。”
“那咱们还要插手原家的事情吗?”
阿衡又问道。
秦桓将那卷宗丢到一边:“不插手,但也不必再帮忙,结果如何就看天意吧。”
人都不能为他所用,他自然不可能再费这个力气。
“秦逸如何了?”
秦桓问道。
阿衡回道:“人还昏迷着没醒呢。大夫说他之前就受过刑,膝盖、脚底都有伤,看来这沈家还真是个吃人的地方,连秦逸都没能逃过。”
“没用的东西。”
秦桓冷下眸色,“告诉大夫,尽管下重药,让他快点好起来,我还有事要他去做。”
阿衡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秦桓重新看向书案,上面摊着的白纸上被他无意识的写了数个沈枫棠,仿佛能透过名字看到那个故作纯真其实满肚子坏水的女人。
即便一切证据都指向她买下原慎是巧合,但他总觉得,没有这么巧的事。
商人重利,那女人不可能干赔本的买卖,她将原慎困在身边,一定有别的打算。
不过她再怎么折腾,也就是个商户而已,沈家早已败落,空有银子却没地方能使。
“来人,叫人传话出去,就说沈家为了夺皇商背信弃义,苛待秦逸,叫他一身伤病,走投无路。”
秦桓开口吩咐道,“确保沈家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
他倒要看看,沈枫棠到底还有多大的本事。
……
沈枫棠也在研究原慎的事情。
她已经给原慎重新接好了腿,养伤两三个月应该就能走路了,而现在距离秋闱还有半年,算起来时间是足够的。
但问题是,原慎还是罪奴,前世到底是如何脱罪的呢?
“你要是再翻来覆去的,我可就不让你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