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顿了顿身形,低头看她,确见她垂着眼睑,若有所思的模样。确实,即便她不愿意,他也有办法叫中原几大盟国相信他们的恩爱,何况她还主动要求做他的妃,他有什么不可以。只是这话由她说出来,确撩人兴致。不过他不知道此时的凤朝月的确是真心这样想的。若是君临天对他示好,无疑可以增加那些夫人的怨气,不过若是对她冷淡,她也有办法自己去激怒她们。
正想着,君临天忽然加快了步伐,轻轻一跃已经上了塔顶,肆意的风从空洞的窗口四面八方的灌了进来,凤朝月立刻感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冷意,下意识的往君临天怀中瑟缩了下。
君临天低头看她,本想放她下去,确莫名的因为她的那阵瑟缩改变了主意,就那么抱着她向外围的凭栏走去。36层的飞龙塔,绝世而立,先前恢宏壮丽的南月蓝图,此时确变的如此渺小犹如一幅袖珍的图画,登高自然可以望远,比起先前的局限,此时在这里遥远广袤的南月疆土也都能尽收眼底。看着这幅画卷,凤朝月历时几月的磨难仿佛也得到了抚慰,心底一片安宁。比起自然,比起这神秘的苍穹,人类是如此渺小。所谓的爱恨情仇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终归会被这沧桑巨变抚平,何必还要自寻烦恼?
高处的风吹乱了君临天和她的瀑发,互相纠结着缠绕着混为一体,扫过各自的脸庞,兀自生出一种宿命的力量。也许是感知了这神秘的未知,凤朝月忽然抬头凝目看着君临天说
“君临天,若是他日你真的一统天下,可否会做一个明君?”
君临天目光锁她苍白的脸颊,低声说“为什么?”
凤朝月偏过头直视着塔外苍茫的世界淡淡说“战争虽然让人痛恨,但确是自然轮回发展的必然产物,物竞天择这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挡的必然。虽然立世需要的是血腥冷酷,建世确必需要仁慈包容,如今战乱时期,统一天下是民心所向,百姓最卑微的想法也只不过吃饱穿暖没有杀戮血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有百姓拥戴你真正热爱这个国家和时代,你才算是正在的统一了天下,否则就算你灭了7国,又如何灭的了这天下人”
君临天眯着眼睛,压着心底的震动,他可是她的敌人,夺她清白日后还要亡她国家的人,她居然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她不是应该恨他入骨么?难道这一切她都不在乎吗?
又想着她的话,他到从未想过明君不明君的问题,统一天下只是他应势而生的野心而已,反过来说,统一天下后究竟要成为什么样的君主,他确从来没有想过。这就像是建筑一般,建到一半的高塔,确忽然不知道建好后有什么用处,可是这个女人居然想到了。而且她居然还告诉他。这样的劝谏就连他的死士都不敢轻易说出口,她居然那么淡然的对他说,她还真以为是他的王妃呢。
半晌,君临天勾起唇角邪魅的说“统一天下后要实施仁政或者暴政这要看我心情,但你的话确提醒了我,天下暴乱,若是有一只仁义之师打着安定天下的旗号,你说,是不是民心所向,所向披靡?哼,若不是知道你的城府,这番话,我到真会以为你归顺了,凤朝月,说说你究竟要做什么?”
凤朝月淡淡看他一眼,又转眸看远处“我要做什么,日后你会知道的”
君临天深深看着她,心底莫名不安,冷笑一声开了口“本来我入驻中原你也就没了价值,想死我也不拦着你,可现在看来,留着你到更有趣,至少,他日我高高在上,权倾天下之时,还有你这样逗趣的王后陪伴,日子到不会无聊了,所以,凤朝月你就给我安心的呆着,只要我不死,你就休想着去死”
凤朝月淡笑着戏谑的说“那殿下就要把我看紧了,最好时时刻刻看着,否则朝月保不住哪天就横尸你的面前,不能陪着殿下你白头偕老了”
君临天玩味的看着她,这是她这一路上第二次这样挑衅他了,他可不会以为她是真的像那些夫人一样勾心斗角魅惑他,想着眼眸里含上了笑意,忽然低头掠住了那浅笑的唇,恣意的品尝纠缠,她想他就给她,他到要看看她想做什么?
良久,两张纠缠的唇才缓缓放开,凤朝月苍白的面颊上也染上一丝红晕,君临天邪魅的看着她,不等开口确听见凤朝月嘲弄的声音“只可惜霸道了些,我更喜欢温柔的”
君临天皱起眉头,眯着眼睛看她,仿佛要把她盯穿了似的。果真是凤鸣的女人,毫无廉耻。但为何她的那双眸子确不含一丝淫邪的气息,就连她说更喜欢温柔的,都是那样清澈通透?
莫名的心底窜起了火,冷冷瞥她一眼。转身抱着她向塔内走去。
凤朝月最后留恋的看了眼广袤的南月疆土,暗自叹息,回归现实,红尘俗世谁又能真的做到心如止水?如果她可以,就不用为无法选择无法更改的命运和血统赔上自己的命。
13上卷【前缘早注定】-第十三章心机被发现了
也许是怀着身孕虚弱,自那天飞龙阁归来,凤朝月再次病了。而且还是来势汹汹。
暮云非来的时候,是后半夜。凤朝月本以为怎么样都能抗到第二天早晨的,但高烧叫落叶慌了神,叫凤朝月失去了意识阻止。
而此时,君临天刚刚结束了与边陲藩王的宴席,征战在两位夫人的身上。门扉外赫然响起破冰低沉的声音“殿下,王妃病重”
以君临天的修为,即便迷醉在这温柔乡里又怎会听不见她的禀告,可是他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速度,直到身下两位夫人满足的尖叫着冲上云霄,才缓缓起身。哑声问“暮云非呢”
身后两位夫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对她们说的,面面相窥正要询问,门外响起破冰的声音
“已在殿中”
君临天随手拉下一件宽大的外袍穿在身上,一条腰带松散的系在腰间。袒露出胸膛一方古铜,瀑发四散,长身玉立背对着站在两位夫人面前。
又问“怎么说?”
破冰犹豫了下,低声回“风寒入体动了胎气,现在昏迷不醒,暮云非说……恐怕有滑胎之虞”
身后的两位夫人总算是搞清楚了状况,皆是幸灾乐祸的表情,相视一眼其中一个夫人假意焦急的说“是王妃么,怎的这样不小心”
另外一个随即接了腔“真是可惜,还以为王妃能为殿下生下个一儿半女,也让我们做做为人母的感觉,居然这样不幸……”
君临天没有转身,但那身上发出的肃杀之气就连问外的破冰都打了个寒颤,更别提近在咫尺的人,两位夫人瑟缩成一团忐忑的闭了嘴。
直到看到君临天缓缓迈步向着门外走去,两位夫人才舒了口气,放了心,确不想门扉处忽然传来森然的话语“若是她死了,你们就去陪葬”霎时,两个女人呆若木鸡。
天齐偏殿
弥漫着浓浓药香味的内室里,一堆侍女忙碌的穿行着。而那药香也不是来自别处,正是内室当中一个冒着氤氲烟气的偌大木桶,而让侍女们忙碌的,也正是这调温拿药的事。
这是暮云非下的命令。若是再不退烧,孩子必将不保。能退孕妇烧的方法不多,这是最稳妥的一个。所以才有了这乱哄哄的场面,到是让初进来的君临天皱起眉头。
环视四周,越过人头攒动的场景,君临天看见了那张金丝楠木大床上红的如樱桃的一张面孔。
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她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