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已黑尽,像似为了一代英雄的殒命而哀肃,天上的星星,月亮竟也躲藏起来,不露一丝光亮,大地更是一片漆黑;只有晚风在一片寂静的哀肃之中轻拂轻荡,拂动得大院里的柳枝草叶不停的弯伸荡扬,更像似在给殒命的一代武林英雄鞠躬示哀!
这贺叶飞虽是武功盖世,但却稳重肃穆,平生处世谦恭待人,积善积德,修桥铺路赈灾济民,乐善好施,深受人们的爱戴。
厅里的哭声一片,那悲伤的哭泣声,在茫茫的黑夜之中,更显得分外的凄凉,悲惨!
数日后的夜晚,贺家大厅里灵堂高设,灯火辉煌,只是由于泣声与哀肃的气氛,使得灯光都暗淡了许多。但见抽搐的火身衬以摇曳的灯芯,在此刻此景,哪怕你是世上最坚强的人,也会萎靡下来,呈现出哀悼之悲伤。
秋风望着已经跪在灵堂前三天三夜的贺雨柔,心痛的向秋雨小声道:“小姐已经三天水米未进,怎么得了!……”“可不是吗,小姐真可怜!”秋雨感叹又道:“这也难怪,老爷人又好,她们父女情深,小姐怎么不悲痛,跪了三天三夜,这会儿只怕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贺雨柔沉浸在悲伤之中,可苦了这二个贴身丫环:她们虽是主仆,却相处得胜似姐妹。老爷过世,她们也是悲痛万分,想起老爷的恩情,也是时常难过哭泣,还要照顾悲伤的大小姐。
秋雨抬来一张木椅,秋风上前去扶起贺雨柔小声道;“小姐,现在没人来了,起来休息一会儿吧!……
贺雨柔的腿已经跪麻木,在二个丫环的搀扶下坐在木椅上,还是呆呆地怔看着父亲的遗像,热泪湿襟。
看上去,她显得异常的憔悴、疲倦,这三天中她水米未进,是哭也哭够了,伤也伤痛了心,凡事不闻不问,内外一切事务任凭万管家打点张罗,忙进忙出的安排,也真够万管家忙的!
这二天来,江湖上武林中人,黑白二道的武林高手,闻知‘霸江天’贺叶飞归天,都纷至沓来吊丧,以尽人情!
更甚贺叶飞在武林中的声望了得,大有以此为荣的泛泛之辈不少,所以这二天来客颇多,显得一场白喜事热闹非常。怎么会不忙?只不过这老管家跟随了贺叶飞数十年,定有一番深情厚意,也磨练出待人接物的好本事,累是累了点,可无怨言。
顾先生神色肃然地垂手站立一旁,很久、很久,顾先生才缓步走到贺雨柔的身傍,怜悯轻唤一声:“大小姐!……”
贺雨柔侧过头来,无精打采地瞥了他一眼。
顾先生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顺变,伤了金枝玉体,贺老爷九泉之下也是不会高兴的。……”
贺雨柔不置可否,眼睛又转了过去,呆怔地望着父亲的遗像。
顾先生呆立片刻,觉得还是让她保持一份自由的沉思,似乎更易使她安静下来解脱悲伤。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纯属外人,可以说是已经帮不上她什么忙了,解脱不了她的悲哀,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过些日子自然就会好的。
便伸手同情地在贺雨柔肩上轻轻拍了两下,他什么话也没有说,随即转身向大门外走去。
“且慢。”贺雨柔小手帕-抹泪眼,却唤住了他。
顾先生缓缓转过身来,惊异的道:“小姐,你……”
贺雨柔明亮的眼里闪着疑惑的目光,忽然间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顾老先生请坐。”顾先生疑惑不解地在木椅上坐下。只听贺雨柔又道:“我有一事不明白,还望老先生不吝指教。”,顾先生忙道:“小姐,有什么事情不明白的,但说不妨,小老儿定会尽心尽力为大小姐分忧!”
贺雨柔却不急言浯,只将一双明亮的美眸凝视着顾先生,像似要望穿他的心,看他说的话是否诚实。
良久才缓缓说道:“不知我爹爹得的是什么疾病?这般厉害?一月前离开他时,他生龙活虎,精神抖擞的毫无一丝病态迹象,怎的这么快就要了我爹爹的性命,实在是令人费解?”
顾先生听完,不由松了口气。叹道:“唉!大小姐哪里知道其中的厉害,你爹爹去世的病因,一半是他自身的旧疾,另一半为的却是大小姐你呢,方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