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不由得低下了头,说道:
“抱歉,方丈,刚才只是我一时冲动,随口胡问,算不得真。”
永乐方丈则笑着摆了摆手:
“没事,周施主,老衲也没放在心上。只不过你刚才的说法,一定是从云心那边听来的吧?”
周墨点了点头,也不再隐瞒:
“确实,近来我每次踏入小院,云心和尚都会拉着我说些奇怪的话,我或许受此影响了。”
“唉,委屈周施主了。云心这孩子啊,其实也是个可怜之人……”
“他原本是我寺前任主持慧心大师收养的弃婴,自幼在慧心大师的身边长大,与他感情颇为深厚。
自从去年慧心大师圆寂后,云心便常常黯然神伤。我担心他过度悲伤伤了身体,便让他外出化缘,云游四方,希望能借此分散他的注意力,助他走出阴霾。”
“可谁曾想……”说到此处,永乐方丈的眼眸突然黯淡下来,“他回来以后,整个人就开始变得越来越不正常,最终变成了如今这般疯癫的模样!”
“莫非云心他是在化缘途中,遭受到了邪祟的袭击,从而留下了侵蚀之力?”
“我们也是这般推测。然而,侵蚀之力无形无迹,难以探寻,它仅是一种抽象的存在,更多地是通过那些身受邪祟侵扰的受害者所展现的独特症状,才得以被人们所感知。”
“因此,老衲也无法确定云心在化缘途中究竟遭遇了什么。只能从他如今的状态,大致推断他曾遭遇过邪祟的侵扰。”
“原来如此。”
了解了云心和尚的一些过往后,周墨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他了,毕竟也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而且,他无非就是疯疯癫癫而已,并没有对自已造成过实质性的伤害。
大不了以后躲着他便是。
想到这,周墨感觉也不是那么烦躁了。
之后,他又跟随永乐方丈一起打坐静心,度过了一段宁静的时光。
当周墨离开永乐方丈的禅房时,天色已近黄昏。
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乌云密布,细雨绵绵地洒落在他的头上。
看起来,这天快要下大雨了。
于是,周墨加快了脚步,匆匆向自已的小院赶去。
他的别院位于樊海寺的偏僻之处,距离方丈的禅房很远。
他跑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抵达了小院。
此刻,刚才的细雨已经开始转变为了滂沱大雨。
当周墨抱头疾行,在返回小屋的必经之路上时,他远远地看见云心一个人撑着伞,孤零零地站在瓢泼大雨之中。
由于雨势汹涌,周墨的视线被模糊了大半,加之雨伞遮住了云心的大部分身躯,他只能凭借对方衣着的轮廓,依稀辨认出那是云心的身影。
周墨低下头,打算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地从云心面前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