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节当天,沙市财经中专,职工宿舍区。
苏文娟含着眼泪,帮丈夫陈新民揉腿,他的另一条裤管空荡荡的,令人触目惊心。
“说好的绩效奖,又被黄富校长卡了一半,今年这个年,又不好过了。”
她的月工资40元,要供8岁的儿子上小学,还要养身体残疾的丈夫,每个月都是捉襟见肘。
“唉!”陈新民狠狠地捶向自已的腿:“文娟,要不我们还是离婚吧?”
“啥?”
苏文娟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陈新民仰头看天,强忍着泪水。
“那黄副校长,就是前年死了老婆,看上你了。偏偏我又是个残废,你跟着他,带着阳阳,日子会好过很多。”
“啪!”
苏文娟打了陈新民一耳光。
“你怎么能这样?你好歹也是知识分子,怎么一点志气也没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陈新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文娟,我知道你很好,但是我配不上你,我现在只是一个废人,这辈子算是完了。”
曾经的他,是省机械厂技术人员,年轻有为、人人羡慕,是整个望牛岭村的骄傲。
他娶了同村的苏文娟,一家两名大学生,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陈阳阳,一家三口甜甜蜜蜜。
可惜,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
五年前,在一次机器调试中,他失去了右腿。
接着,就是单位辞退,拿着那微薄的补偿金,又能撑多久?
很快,生活陷入赤贫,连妻子都被人盯上。
他恨上天不公,他恨自已不争气,但这又有何用?
苏文娟心疼了,抱着他的头,一边流泪一边说:“新民,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不会离开你的,再苦再累,也要一起过下去。”
就在这时,宿舍外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
苏文娟一惊,莫非是那黄副校长不死心,追到这里来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
自已丈夫还在家呢。
大不了,跟他拼了!
她又急又气,偷偷藏了一把剪刀在身后,大不了同归于尽。
反正,年底奖金别人的都没扣,她的从40元扣到20元,简直是不给活路。
夏羽很纳闷,没错啊。
三号楼403,是这个门牌啊,难道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