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分,玻璃厂这属楼。
梁汉强一边夹菜,一边愤愤不平地说:“现在的年轻人,真不讲理。”
他妻子名叫邓旭英,长相一看就是贤妻良母。
她温柔地问道:“怎么啦?”
“一个年轻人,跑过来问我要1。8毫米的玻璃,我怎么给?”
梁汉强抿了一口高粱酒,一股凛冽的酒劲直冲脑门。
借着酒意,他继续吐槽:“亏他还是海晴集团的负责人,这么没见识。”
邓旭英给丈夫碗里加了一个大鸡腿:
“海量集团可是大公司,我们家买的彩电,也是他们公司的,质量可好了。”
梁汉强不屑地嘲笑:
“那又怎么样?年轻人,没见识,不知天高地厚。1。8毫米玻璃哪里是这么容易生产的?”
邓旭英眼中有忧色:
“老梁,技术上的事情我不懂。可是,厂里有不少人向我打听,咱们的职工小学什么时候能建起来。”
梁汉强闻言,举起酒杯的手,停了下来。
“唉!”
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清亮的酒液一阵荡漾。
梁汉强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谈何容易。我们厂建设时间长,现在还在还贷款,看起来效益不错,实际上没有多少流动资金。”
邓旭英问道:“前段时间,不是在谈希望小学吗?”
“嘿,别提了!”
梁汉强苦笑着摇摇头:“他们说我这里是县城,需要手足捐到更贫困的乡下。这下,我们是爷爷不疼、姥姥不爱,职工小学没指望了。”
邓旭英面有忧色:“这样可不行,这里离最近的小学都有10里路,接送可不方便。很多人都打算不干了,进城做点小买卖。”
梁汉强仰天长叹:“这我也知道,听天由命吧。”
他作为堂堂的一厂之长,外表看起来很风光,谁知道他内心也很彷徨。
缺钱啊!
1。8毫米玻璃,不是他不想接,实在是有心无力。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梁汉强心中一惊,说道:“莫不是又来问学校的事情吧?我进房躲一躲,你就说我不在家?”
最近,关于建职工小学的事情一再延后,不少职工都有情绪了。
每天都有人问,把他弄得焦头烂额、神经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