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妘不知道舅舅的精心布局,见顾稹彦来时捂着屁股,还问他:“你怎么了?伤又裂了?”
顾稹彦苦笑着说:“你舅舅是真勇,比那些护院还护院。你们这宅子里是藏了什么宝贝吗?至于这样严防死守?”
凌妘道:“宝贝有啊,就是我,舅舅知道你来找我,保护我呢。”
“他知道我要来?那你不早说。”顾稹彦讪讪地看她一眼,拍拍膝盖上的泥灰,“早知道我就和他堂堂正正打一场,不钻狗洞了,现在我的一世英名全都毁了。”
凌妘笑道:“你有什么英名?我舅舅可是被称为‘药王菩萨’再世的,你若打伤了他,怕不是得遗臭万年。”
顾稹彦气恼地说:“就知道你请我来没安好心!我走了!”
“别啊,来都来了。”凌妘拉他坐下,给他斟了杯热茶,问他:“增兵的事你是怎么说服皇帝的?”
顾稹彦道:“我正要同你说,北境那边的冲突是我让人制造的,到时候派你去解决,立下军功后就把你送回来。”
凌妘被他带偏了思路,笑着问他:“谁说是我去了?要是我舅舅参军呢?”
“呵。”顾稹彦冷笑道:“给他一根竹竿,他能把城墙守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我大可以把北境交给他,来汴京找你。”
单冲这一句,孟广平就不会去北境。
凌妘抿嘴笑,又问他:“你和蒋义诚抢人,萧廷瑀可有从中阻挠?”
顾稹彦不屑地轻笑一声,说:“肯定啊,他就一搅屎棍,不搅和难受。”
说了等于没说。
“萧杞呢?他有说什么吗?”
顾稹彦道:“打仗的事他懂个屁,有他说话的份儿吗?”
茶喝完了三杯,凌妘愣是没问出个所以然来,送顾稹彦到窗口时对他道:“萧杞昨日来找过我,主动表示会帮我们向皇帝求情,看样子他应该是求过了吧?”
“你信他?他不一直是这种捡现成便宜的伪君子吗?你怎么能信他?!”
顾稹彦突然就不高兴了,转身捉住凌妘往怀里扯,“你给我说清楚,你信他还是信我?”
“放开啊。”凌妘挣扎着说:“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信你?”
顾稹彦执拗地说:“我不告诉你你也得信我!”
凌妘道:“我也是提醒你一下,别以为他不懂军事,到时被他扮猪吃虎就迟了!”
顾稹彦脸上的表情转了又转,一会儿很是感动,一会儿又很难过的样子,大喜大悲的,不知抽了什么风。
最后把她搂进怀里,抱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却还是不肯说什么。
第二日,凌妘去征兵处登记,排队时有人对她评头论足。
“啧啧,这位公子的模样可真是俊俏啊!若是女子,必定能嫁个富贵人家,何必来吃这个苦?”
有人反驳道:“漂亮女子都能嫁个富贵人家?你去揽月楼瞧瞧去。”
“反正若我是女子,定有法子嫁得高高的。唉,可惜投错胎了。”
又有人反驳道:“就咱那穷旮旯,若是投胎为女儿,一生下来就被淹死了,哪还能等到长得有模有样,嫁进富贵人家?你该庆幸投了个男儿身,才能活到如今!”
队伍里又有人笑道:“身为男儿也不是不能找个富贵人家,去了西边有的是机会!”
凌妘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问道:“西边有什么机会?”
那人上下打量她两眼,神神秘秘地说:“军营里有分桃之癖的多着呢,可得小心,尤其是像你这样长得漂亮的,等进去你就知道了!”
“真的啊?”凌妘作出惊恐的表情,怯怯地打探:“哪几个营的特别多?我可得小心避开。”
对方说了几个副将的名字,全都是西林军的。
凌妘便问:“顾家军呢?军中风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