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罗铮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抄小说上面。
他每每抄写《红楼梦》时,太白府中曹雪芹就会出现,每每抄写《西游记》时,明时吴承恩又会现身。
两位只与青莲居士对坐而谈,从来都是交错而现,从来不会遇上。
一如裴绮罗和和秦卿卿。
罗铮不确定这裴绮罗是不是发觉了秦卿卿,但反正秦卿卿在的时候,裴绮罗没一回进来跟秦卿卿打照面的。
而秦卿卿也发觉了裴绮罗的身份。
第二天中午她来时说镇武司外面有人等着裴绮罗,一个男子一个丫鬟。看那男子装束,像是倚翠楼的护院。
她也是聪明,凭此便联想到了裴绮罗的身份,说什么若非花魁,怎能有资格来见客官?
寻常女子,如何配得上罗铮?
她这话像是在夸裴绮罗,但罗铮总觉得某种程度上老板娘也是在自夸。
当天下午罗铮便和裴绮罗说可以请丫鬟和护院进来,无须在外面等。
裴绮罗却摇了摇头,说:“多谢相公好意,只是这镇武司气象森严,若非公子在这里,奴家都不愿来此。
“他们一个是倚翠楼的护院,一个是奴家的丫鬟,没有神通在身,怎愿招惹镇武司?
“虽然公子开了口,允许他们进来,但他们绝对不会来的。”
罗铮道:“可这样在外面干等,也不是个事啊。”
裴绮罗叹了口气,说:“这事却都怪我,而且也是楼里要求,奴家也没有办法。
“奴家第一日来这里时,也是叫他们先自找地方歇息的,让他们到了时候,再过来接奴家。
“可那日奴家不知因何心情恍惚,却把他们给忘了。自已出去以后,就独自回了楼里,害他们被楼里责罚。
“后来他们便不肯走也不肯进来了,只愿在门口等着。”
罗铮听裴绮罗这么说,只好住嘴,没有再劝。
两日功夫,他便沉迷写作。
不过对他而言,这其实并不只是在写作,更是在修行。
曹雪芹和吴承恩轮流在气府之中出现,随着他提笔落笔,讲述着前世的东方名著。
虽然在这过程中,他的太白府并没有什么变化,气府之中,也只是精卫在照例衔枝而回,没什么特殊,可他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随着《红楼梦》和《西游记》故事的推进,他总觉得自已的心境在一点点发生变化。
——或者不是说心境,而是一种更难以言述、更玄奥讳默的状态。
如果用一个词来勉强形容,说是道心也不错。
他能确认一点,如此“道心”的变化,于自已有益。
所以不抄书干嘛?
抄完了能拿书卖钱,还能助自已修行,自已岂能不抄书?
可他如此用功,却让裴绮罗和秦卿卿有些不忍,劝他说何必如此着急拼命,她们又不着急看,这文章慢慢写就是。
罗铮便说此事与她们无关,自已写小说也是在修炼,两个女人便都没有接话。
反正分别对着两位姑娘说这句话时,罗铮注意到秦卿卿和裴绮罗的脸上都有片刻的不愉一闪而逝。
罗铮没工夫搭理,就只当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