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沉沦的人,像缀森,可是会把家人杀光,只为能让金稻乡的居民加深对血怪的仇恨,进而放弃对泰雷萨隆的信仰。他的眼中只有自己,和他那高高在上的主人。
不管怎样,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凯兹莱斯又对我说了些什么。
“阿比莉嘉,为什么要把他放走……你对他的感情超过对我的忠诚?”
“可不是这样,大人。”我辩解着,“我在他的身上投放了枯萎病的种子……他是个旅行家,我相信他会让枯萎病遍地开花……”
“而这花朵的肥料就是他的生命。非常好,阿比莉嘉……你比我想象中更有天赋,我想你能取得比缀森更加伟大的成就……”
“我的成就无关紧要……一切都是为了您的荣耀,大人。”
“做好你的工作吧。去找绮斯露娜,是时候让这座城市释放他真正的力量了。”
“悉听尊便,大人。”
我糊弄过去了凯兹莱斯的盘问——无论我多恨他,也当然不可能让我的父亲出去害人。只是他好像没法像以前一样直接窥探我的内心……要不然他应该没必要询问我放走他的目的。
希望如此吧。凯兹莱斯面对叛徒可不会心慈手软,先前赐予背叛者的一切力量都会变成让他彻夜难安的折磨……而这在凯兹莱斯发现他背叛行径的时候就开始了。
我脑海中的声音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重的死亡气息……就好像嫌这里的亡灵还不够多似的,来者似乎是一个极其强大的灵体。
远处一个银白色头发的少女走来,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礼裙,戴着一块遮住能遮住半张脸的面纱,手上握着一根金色的权杖,踩着一双干净的皮鞋,身姿曼妙的同时双眼却满是悲哀……这怨魂似乎来者不善。
“阿比莉嘉小姐,是吧……”
“呃……嗯。”
“终将归于尘土的砖瓦无需您来摧毁……既劳形又伤心。”
“啊……抱歉,我刚才在和一位强敌交战,我得利用好手头的一切资源。”
“您无需向我解释什么……事实之花已经凋谢,早已发生的事情不容我反驳。”她翻了个白眼,“您说呢,执行者?”
“好……吧。”
“请退后,执行者。别让这些土块把你带到棺木里去。”
我后退几步,坐在一张长椅上看着眼前的少女。她把权杖立在地上,启动了其上的某个机关,那权杖顿时就变成了一把竖琴。她演奏着一曲悠扬而哀婉的悲歌,四周的断壁残垣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在歌曲之中回到了它们原本的样子,就好像父亲从没来过一样。
“真是……强大的歌者。”我不由得赞叹道,“真羡慕你能用那双手奏出这样的歌。”
“我只是让音符完成了它们的宿命……您过奖了。”
“等等!你是这里的居民吗?”
“算是。我的名字是……佩坦莎。佩坦莎·薇丝珀。”她僵硬地挤出了笑脸,“与您共事也许能让我在折磨之中轻松一些。”
“嗯……好的。”
一个奇怪的亡灵……不过她的样貌我似乎有几分熟悉。如果摘下面纱,她简直和绮斯露娜长得一模一样。
我回到塔楼,在那里又一次遇到了她。她正在保养她的乐器,似乎已经全身心投入了进去,甚至连我路过她的身边都没有发现。她就这样低着头,控制着乐器内的魔能,以期达成最好的演奏效果。
“您回来了,执行者。”过了许久,她终于放下琴,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您回来多久了?我本不该让您享受不被叨扰的孤独的。”
“也……没多久。你住在这里?”
“并不是永久的。我更享受在城巷中穿行的感觉……它能让我暂时忘记我的一部分痛苦。”
“你会用歌曲修复城区的话——你通常都是在治愈其他死者和城市啊……真是温柔的能力。”
“谢谢。我的乐曲当然也能变得很致命,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很乐意代您取走别人的性命。”
“啊……继续做你现在在做的事情就好了。”
“在聊天吗?你们两个……”绮斯露娜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佩坦莎,看来你和莉嘉已经很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