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银就只是个马银,不会说话。
王政和几个将领盯着看,时不时又看向正翘着二郎腿,啃着桃子,吐着核的徐朔。
你说这人是朝廷派来的特使?谁信呢!可是这马银吧,又是如假包换的真货。所以?
“哎呀,别看了,都看出花来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徐朔见几个五大三粗的将领围着一锭银子转悠,研究来研究去,还窃窃私语的,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王政虽是一介武夫,但也不是那种纯靠四肢思考的人。他心下虽怀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知道,如果来者是假冒的特使,那必定是不为办好事来的。怎么说呢,指不定是个细作呢!
“特使来此……朝廷是有什么指示吗?”
“指示……指示就是命我来督战,来看看这个伙食怎么样,士兵们吃的好睡的好不。”
王政眉头一皱,就这,还需要特地派人来?
王政一挥手,左右上来几人将徐朔从座位上提溜下来,按在了地上。
王政厉声喝道:“大胆毛贼,竟敢冒充朝廷命官,戏耍我等。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如实招来!”
徐朔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歪着嘴嚷道:“我真的是从京城来的,不是什么毛贼!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这句话确实字字属实。
王政不紧不慢地走向徐朔,踢了踢地上的桃子核,然后蹲下身来,仔细审视着徐朔,“黄毛小子,牙齿还没长齐呢,胆子却是肥壮啊!不说实话是不是?不说实话,就躲掉你一只手!”话音未落,一把刀“噔”一下,斩落在了徐朔眼前,离他的鼻子只有分毫的距离!
徐朔身子一僵,脊椎处一股凉意,扩散至全身,吓得他连声求饶:“饶命,饶命,我说,我说……是我师父叫我来建功立业的。”
“你师父是谁?”
“宋小妹!”
“什么来头?”
“临安城小樊楼一妆娘,清河坊‘宋记珍馐’二掌柜!”
一个临安的妆娘叫自己的徒弟千里迢迢跑来湖南建功立业?这是什么奇谈怪论?
“将军,这个宋小妹好像跟殿前司走得很近……”一个副将道。
“还扯上了殿前司……我跟那些只长脸蛋的花拳绣腿们并没有交集,怎么剿个匪……嗷,嗷嗷。”王政想起了一件事来,活动了一下下颚道,“归德大将军的儿子不就是在殿前司当差么?这老家伙为了阻止我出征,还把兵部的人给揍了一顿。如此想来,会不会急着给自己的儿子谋前程呢?”
“将军,我看这小子,贼眉鼠眼的,不像是个能成事的人,指不定是来干扰视听的一根搅屎棍!要不把他先关起来,饿个几顿,估计就老实了。”另一个副将道。
王政一摆手道:“军营不留闲人,这人是假,但是马银是真。这样吧,把他押送给湖南府衙,让他们的审。”
徐朔听得真切,他才不想待在牢里。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关进去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别说建功立业了,想出去都是个问题。说白了,湖南毕竟不是临安呢!在临安有靠山,到了湖南啥都不是!
于是赶忙道:“我是来建功立业,报效朝廷的,你把我关起来,岂不是浪费了一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