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云黎多接触几次,足够让我一生都觉得恶心。
偏偏,邵征爱她爱得和眼珠子似的。
黄德摇完骰子,眼神意味深长地朝我这边看过来,盛祁的技能很显然略胜一筹。
“哎呀司念,真不好意思,我手太臭了。”他冲我笑,在身上比了比,“脱衣服吧!”
我没有迟疑,动手脱掉了工作服的外套。
大家原本昏昏欲睡,看我脱衣服动作利落,全部来了精神。
等黄德玩到第二局的时候,再次看向我,“脱吧!”
我乖乖照做,邵征把酒杯砸在桌上哐哐作响。
我脱掉里面的打底衫,露出保暖背心。
“她的手呢?”
有人喊了一句。
我冲着黄德抬了抬手,“继续,黄少。”
“够了。”
邵征把酒吧砸在地上,包厢里陷入了沉默。
我站在他们面前,毫无畏惧。
我的身体是一副臭皮囊,死后推进焚化炉出来就是一堆骨灰,何惧他们的嬉笑和冷眼?
过去四年我受的痛苦,比这一刻更甚。
包厢的门被推开,拎着蛋糕的温漫姗姗来迟。
她走到我面前,当视线落在我的手臂时,拎在手上的蛋糕砸在了地上。
“念念,你的手……”温漫伸出颤抖的手,始终不敢触碰我的假肢。
我摸了摸断臂,“有人说我这是报应,温漫,你觉得呢?”
她情绪失控地哭了出来,脱掉大衣盖在我身上。
“念念,走,我带你走。”
温漫顾不得身后的一群人,搂着我走出了包厢。
她把我带到她的车里,车上开着暖气,我安静地坐在副驾座。
我想起了曾经我在邵家也有一辆车,是宾利mini,当时我刚满十八岁,考了驾照邵奶奶送我的。
她告诉我,女孩子应该手里有工作,卡里有钱,车里有油。这样就算有一天被男人赶出来,也不会流落街头。
很可惜,我没能成为她引以为傲的样子。
“念念,告诉邵哥吧!告诉他你已经时日无多了。”
温漫拉着我的手,劝我坦白。
“温漫,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认为邵淼淼是我害死的,只有你愿意相信我是无辜的。”我反握住她的手掌,她的手和曾经的我一样很软,“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温漫似乎听懂了我的无力,她盯着我的假肢,“念念,你当时一定很痛吧!”
她迟来的一句关心,让我紧绷的情绪再也无法克制。
“温漫,我想活着,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