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安疑惑,“你不回家吗?”
颜裕身世比较特殊,他是跟着走镖的来的京城,被掳走后,走镖的早就走了。
他心里倒是没有多少伤心,从小父母双亡,是镖局看他可怜,让他在镖局中住下,各位镖师都怜惜,给他饭吃教他武功。
他被掳走是天命,镖局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就让货物延期,断了镖局的信誉。
他挠头笑了笑:“大人,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被掳走后,镖局早该离京,我一个人在京城总要讨口饭吃。”
“你先跟我回京兆府,到时我托人给你寻一份工。”林承安道。
颜裕大喜过望,拱手抱拳,“多谢大人。”
他热络地帮忙去领剩下的几个孩子,其中妍妍在其中,并非是不想送她回去,而是她家中已经没人了。
薄言拧着眉打量着缩在墙边的小姑娘,小姑娘自昨天来这之后就是一直这样,早上在颜裕的哄下才吃几口东西。
“颜裕你来。”薄言冲他招了招手。
“薄言大哥有什么事吗?”他擦了擦手,见薄言有些顾虑,便笑着道:“我们出去说吧。”
到了帐外,他的笑意收敛起来,薄言从进帐开始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妍妍的身上,“薄言大哥是妍妍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薄言点了点头,“她家中已无亲人。”
如同一道惊雷直直劈下:“怎么会!”
薄言叹气,拳头攥的咔咔作响,语气格外沉重:“能找到这,其实离不开小姑娘家人,在被绑时,小姑娘家人就已经发现了,只是可惜,一介女子怎挡的过几个穷凶极恶的大汉。”
“京兆府去时,衣不蔽体死像极残,可她手中始终攥着一枚珠钗,地上歪歪扭扭写着一个字,香……”
“那女子是苗疆人,善于制香,家里有只蝶,她用最惨烈的方式换取小姑娘的一线生机……”
他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满腔怒火无处宣泄,下唇被他咬出一道血痕,吐出几个字:“这群畜生!”
一想着小姑娘满心欢喜的想要回家,他心中就难受得厉害。
“薄言大哥是需要我做什么?”
“我看小姑娘跟你亲近,想让你……”他道。
颜裕知道他的顾虑,就是怕妍妍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薄言大哥放心,我会跟妍妍说的。”
“如此甚好。”
说完,薄言急急匆匆地离去。
颜裕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帐篷,帐篷里缩在拐角的妍妍早已经泪流满面,她唤道:“石头哥哥,妍妍没有阿娘了。”泪水肆意挥洒。
颜裕急忙将人抱起来,妍妍趴在他的脖颈不说话,只流泪。
颜裕叹气,却无可奈何,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许久之后妍妍的哭声弱了下来,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心存了一点念想,想着娘亲还活着,还在家里等她回家,会温柔地擦拭她嘴边留下的米粒,笑着说一句:“真是一只小花猫。”
迷药是劣质的,她从小接触香,蛊,迷药迷昏了她一刻钟就醒过来,她亲眼目睹娘亲的死亡,娘亲为了保护她一遍又一遍无声地告诉她,别出声装晕。
“石头哥哥,妍妍不是个乖孩子,妍妍乱跑害的娘亲死了,好多好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