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洲的声音一直冰冷平静。
“宁市已经不是一个铁桶了。”
陆云齐误打误撞将宁市撕开一道口子。
“一直就不是。”
贺西洲转头看着他,那双眼睛像是能够看进人心里,将一切污秽肮脏都看透。
韩烨泽毫不怯弱。
他知道贺西洲怀疑身边的人。
“我不是那个人。”
他向来潇洒,不喜欢做那些费脑子的事。可是韩烨泽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不是没有脑子,他只是不喜欢动脑子。
“我知道。”
贺西洲没怀疑过他。
对方只是试探,并没有伤筋动骨。
这一次,只不过是来得太快,借了陆云齐的手,让他们的防备方向错了。谁都在防着外人,又何曾想过一个陆云齐真的能够为陆纯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非要将无辜的沈晚星往绝路上逼。
“你之前知道沈晚星是陆晚晚么?”
韩烨泽状似无意地问道。
“不知道。”
贺西洲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手腕处,只是那串檀木珠早就散了,剩下的一颗挂在沈晚星的脖颈上。
那是禁锢。
也是魔。
檀木珠散的那一天,他放出了心里的困兽,从此一切乱了套。
他拨开那团乱麻,活生生理出了一条线。
韩烨泽舔了舔唇,他的心理压力也很大。
“我上次海钓,认识了一个钓友。他钓鱼钓了几十年。”韩烨泽像是闲话家常一般聊起这件事,他的余光观察着贺西洲的反应。
“他和我说,他钓鱼用两个饵。一个触底,一个悬浮。”
“若是其中一个饵没了,那么浮漂便会升一目。”
他看着贺西洲问道,“你钓鱼用几个饵?”
“西洲,我换一个问法,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和沈晚星的婚姻关系的?”
他连呼吸都放缓了。
韩烨泽的手心出了冷汗,他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等着贺西洲的一个答案。
“不久之前。”
贺西洲淡淡地落下了一句,他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韩烨泽憋着一口气,松懈下来深深地喘息。
不久之前……
砰。
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
他的棋局里到底有多少人?
他是不是要默认这一段婚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