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然没有再说话。
他拿出了工具,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这些东西了。
上一次还是给沈晚星纹荆棘花,他费尽心思将她手臂上的疤痕掩盖了。
那一朵艳丽无比的荆棘花绽放。
客厅里面特别安静,纹身其实很疼,但是对于贺西洲来说。有些疼痛早就习惯了,他就半靠着沙发。
这是个很费心费神的工作。
林原站在外面一直等着,等到天色微微擦亮,才看到他们家贺总从里面走出来。
贺总看上去又憔悴了一些。
“安排好了么?”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熬夜的疲倦。
“轮船已经在芈州港了,随时可以出发。”
“现在就走。”
“您不休息么?”
林原没想到他直接就走,这是凌晨五点。
外面一片寂静。
连街道上都没几个人,更别提车子了。
林原开着车。
贺西洲就坐在后面,微微闭着双眼养神。
林原一路开向芈州港方向,这一条路当初是沈晚星走过的。
她差点就死了。
陆云齐也想要将她送到芈州港,让她消失在地下暗场。
贺西洲睁开眼,他看向外面掠过的风景,十分熟悉。
公路两侧那荒芜又嚣张的野草疯长,那一幕幕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回放着。
她脆弱又满身鲜血躺在他的臂弯之中,紧闭着双眼。
他决绝地将她赶出贺家。
贺西洲的心脏像是被戳了一个洞,漏着风,呼呼地往里面灌着冷风。
那些原本温热滚烫流淌着的血液,都凝结了。
伤口干涸,却又丑陋不堪。
贺西洲看向满是雾气的玻璃,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抬起,在那模糊的玻璃上画下一颗星星。
怎么都画不出她手中的那颗星星。
“贺总,您的行踪已经隐藏了,他们还没有察觉您要去哪里。”
林原感觉这空气实在是太安静了,他不说些什么实在是难受。
“嗯。”
“那这个消息连沈小姐都不能说么?”
林原这话一出口,他就想要给自己一巴掌。
看看,这说的是人话么?
偏偏要往老板的心窝上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