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泽在走出贺家山庄两公里后,终于发现了第一个公交车站。
当他坐在公交车上,随着站点的推移,他整个人都被挤在了车玻璃上,像是一只被压得扁扁的蜘蛛的时候。他终于明白福伯说的,能够体验到不同的风景是个什么鬼东西了。
“别挤!”
“咳咳,我特么早饭快吐出来了。”
经过四十分钟漫长的车程,他到达了贺氏。
他那西装都是褶皱,他决定下回就穿运动服上班,学什么贺西洲呀!
人家坐着劳斯莱斯,他坐的是人间疾苦。
“贺助理早。”
“早。”
“贺助理你今天的发型真别致。”
“谢谢。”
贺承泽伸手将头上那些乱糟糟的毛发给压下,他坐公交车的时候被一个姑娘抓住了头发当扶杆用。
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贺氏这些员工都知道他的身份,毕竟他的长相就在那儿,谁都能猜得出这是贺家的少爷。
但也不会明着喊贺少。
于是,贺氏多了一个贺助理。
贺承泽眯着眼睛看向某处,只觉得那女人的背影有些熟悉。
但那女的很快就进了电梯。
他也没有看准。
他回到了自己的小办公室,将电话打到了林原那里,算账。
“林原,你这个鬼东西为什么要出卖我,我明明请假了。你害得我下个月的工资全都扣完了。”他现在出门都只能坐公交车和地铁。
人生突然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对不起,贺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起来,我们也都是同病相怜。”
林原一边刷着手机,将那未读的红点给删掉,接着座机电话。
“贺少,贺总的吩咐我不能不听。你说是吧?”
“那我工资怎么办?”
“我补一万给你。”
“成交。我原谅你,但不是因为你给我钱,而是因为我们同病相怜,我觉得你这个打工人也不是那么容易。”他还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但实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