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肖沉默了。
商彦君继续说道:
“这甚至不是一个抉择,而是必然的选项。
“‘门’另一边的东西进入现实,就必须以最大兵力出动镇压。
“因为它们的存在,对普通人完全是碾压式的威胁,而它们的残忍,注定会造成大规模人员伤亡。
“南北基地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这是我们的原则,不存在商量的余地。
“道杆的方向,其实早就确定了。
“所以,我要问你。”
商彦君目光灼灼,咄咄逼人。
“如果是你,你能不能拉下道杆?
“你到时,是否会像我们一样,把自己,填上去?”
她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说道:
“不用现在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你用行动去回应。”
陆肖没有说话。
就在商彦君站起身,即将结束这次问讯的时候。
陆肖忽然做了个动作。
他拉开了一侧的袖子。
今夜陆肖是穿好了长袖作战服的,现在,他拉开袖子,露出自己的小臂。
商彦君的目光被袖子下的皮肤吸引了。
那是一条三角形的狭长伤疤,从臂弯贯穿到手腕,它应该有些年头,但愈合得不是很好,颜色比小臂的正常部分要深。
商彦君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陆肖。
陆肖笑了笑:“你给我看了你的伤疤,我也给你看看我的。”
商彦君不明所以,觉得这男人有点无聊。
陆肖继续说道:“我的身上的伤疤很多,那都是噩梦留下的,有爪痕,有咬痕,有摔伤,有刺穿伤。我就不脱衣服给你展示了,不雅。
“但这个,不是噩梦留下的。
“大概五年前,我在一家超市打工。
“那时我要赚生活费和学费。我的父母都是普通职工,这年景,他们能保住工作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告诉他们,我在学校附近给人做家教赚钱,安逸得很,让他们不用给我寄钱了。
“可实际上,大城市里并没有家教工作可做,至少轮不到我。
“有钱的家长都会直接聘请教师和教授,普通家长也会选择性价比更高的网课。
“所以我要打零工,去送外卖,送快递,还有在超市理货。
“我很幸运,因为足够年轻,这些工作都愿意要我。
“你干过超市理货吗?我想大概是没有。你的形象和气质里,有一种积年养尊处优的怡然,这和你的军人身份不冲突。
“理货有一项工作,是要在夜里上货,你要一箱一箱把东西搬进去,没人会帮你。
“有天晚上,我太累了,那天我送了很多快递,手臂很酸。所以夜里搬货时,我脱手了。
“我记得那是一箱咖啡,很贵那种,一玻璃瓶几十块,那箱子边缘很脏,缺了个角,很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