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情况好可怕。
白露不忍心,忙道:“别试了,你知道你摘不下来的——”
阿澪痛得掉下泪来,仍不肯听她劝告,直到白露替她抓住了那串珠子。
“帮我取下来!”阿澪脸色苍白、万分痛苦的对着她斥道:“取下来——”
“不行,我不能。”白露心有不忍,但仍看着她说:“别抗拒它,别使用妖力,那只会让它伤害你而已——”
阿澪含泪瞪着她,眼里有着愤恨,但她听进去了,当她撤去妖力,情况开始好转,咒文的光暗去了,但她颈上的灼伤还留着,不再好得那么快,但确实慢慢的复原了。
额冒冷汗的,阿澪喘着气,愤愤不平的看着她,问:“这就是你家少爷做的好事,告诉我,你可还认为他心地善良?”
白露看着她,只回了一句。
“良药苦口。”
那女人听了,恼火万分,但这次,她没再试图伤害她,她已经没了力气,所以她只是挥开了她替她抓着珠子的手。
“我不是……不是妖怪……”她说,然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白露对这句话不予置评,但她能看见阿澪眼底痛苦的表情,所以她开口问。
“那你是什么?”
但这个问题,只让那女人脸色变得更白。
那串珠链,已经不再烫着她了。
她没有回答白露的问题,只瞪着她,丢下这句恼恨的评语。
“你是个蠢蛋,彻底的蠢蛋。”
说完,她便虚弱的转身走了出去。
瞧着她倔强的背影,和那被打翻一地的狼藉,白露突然想起少爷那天的话。
你不麻烦,她才是个麻烦——
那之后,阿澪朝她摆了三日冷脸,可她一面对少爷就装得万分温顺乖巧,再面对苏小魅,那更是亲切到让人皱眉。
“苏爷,您下棋吗?阿澪也懂一点,让阿澪陪您对奕吧。”
“真可惜这儿没酒,不然阿澪给您在这下雪天,替您温壶酒,那多有情趣。”
“长白山吗?去过,当然去过。冀州?我之前也在那儿住过几年,原来咱们是同乡呢。”
“咦?原来您就是两年前侦破京里那桩双尸命案的苏爷?那可是件大案子,我当时人也在京里,对苏爷办案的技巧,可是满心崇拜、佩服不已,恨不得自个儿能成为苏爷的红粉知己哪,真可惜咱们俩没早先遇见。”
阿澪银铃般的笑声,不时传来。
她是故意的,故意老跟在苏小魅身边,故意和他攀亲带故,故意讨他的欢心,故意时不时便勾着他的手,将身子贴着他,靠在他耳边说话。
当她替少爷添饭,那女人就会抢着帮那男人添饭,她若是替少爷倒茶,阿澪便会趁她没空,帮那家伙添茶。
白露知道,她说那些、做那些,都是故意要说给她听,做给她看的。
她知自己越是在意,阿澪就会越故意,所以她装不在乎,她做好自己的事,她替少爷收拾药材,打扫屋子,让她去为苏小魅忙。
可是,每当那女人的小手,抚上了他;每当他因为她说的话,被逗得发笑;每当阿澪抢着为他做了某件她想做的事——
每一次,当事情发生,她都觉得心口不由自主的抽疼。
她忍着,再忍着,又忍着,忍着不去看他和阿澪在做什么,忍着不去听他和阿澪又说了什么,她把自己的视线定在少爷身上,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拿来关注着少爷。
她替少爷换了被,为他缝了扯破的衣裳,她甚至花时间把他的房间从头到尾擦过一遍,直到里面变得一尘不染。
可她还是听得见阿澪和他的说笑声,让那积在心中的苦,越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