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夏天,天黑的晚,这时候虽然已是黄昏,但屋里仍亮堂堂的,子容不明白她点这蜡烛做什么,虽然好奇,却没张口问,反正答案马上就会知道。
雪晴拿了一小块碎片比着剪好了的三角形状的纸样,仔细的修剪成型。将修出的三角形的布边凑到火上,飞快的朴过,那纱一遇火,马上自动收了边,不再散开了,“你看,这样再做,就不会散得没了。”
子容接过,用手指刮了刮,果然不会再散,眼露笑意,“你哪来这么多这些小心思。”
雪晴冲他做了个鬼脸,这方法用的多去了,不过他不没留意过罢了,又如此弄出几个三角,把其中一个布边,用针线细细的挑了,两边拉紧收成花瓣形状。将收线的一方缝在圆缎子上,尖型花瓣一方却是活动的,将那些三尖都做成花瓣,一圈圈的错 着位缝在圆缎上。
子容想帮着她修剪三角,不过雪晴怕他手脚重了,哪儿稍微多剪去一块,那花瓣就不完美了,硬是不给他动。
他只得在一边干坐着,见她做得认真,也不吵她,静坐一边陪着。
那眉那眼,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看,也看不够。
累了一天,就这么静看着她,什么累都忘了。
直到她将那些花瓣尽数缝完了,抬头望了望窗外,太阳已经落山,才起了身,“回吧,一会儿晚了,娘又要在门口望了。”
雪晴伸了个懒腰,活动了活动僵得酸软的肩膀,将没做完的绢花连同碎片用盒子装了,“你还过隔壁看看吗?”
“不了,我过来时已经交绣好了,没我啥事了。”子容见她要带那盒子回家,就接了过来帮她拿着。
雪晴转头见婉娘还在织布,“你还不回去吗?”
婉娘手上停了停,“还差点就织好,织完了就走。”她也望了望窗外,琢磨着沈洪不会这么快忙完,织完手上的回去做饭也来得及。
子容抖平衣袍下摆,对婉娘道:“这些天你也别开火做饭了,洪子跑几个堂子很是辛苦,我跟他说好了,到了吃饭的点就直接去我们家吃饭,所以你也别忙着织了,和我们一起先回去。”
婉娘觉得不大好意思,正要开口回绝,雪晴已经上前拉了她起来,拖着往门外走,“哪来这么多不好意思,也就多两双筷子,多几把米的事。”
婉娘见到了大街上也不好再拉扯,只得顺了他们的意思,随他们一同回家。
子容走在后头,顺手掩了门,上了锁,望着前头说笑着的两人,眉目舒开。
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却也不错 ,只是不知这样的日子,能过多久。
想到这儿,眉心拢了一成淡淡的忧虑,但在雪晴回头招呼他的一瞬间一扫而空。
刚下过雨,树叶被雨水洗得很是干净,叶子尖上还挂着水珠。
雪晴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呼出口气,展开眉头,伸着指尖轻触了触那其中一片树叶尖,水珠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前几天听伙计们偷偷议论,说看见沈洪跟 福通,姓王的在 千里香,有吃有喝,聊得兴高采烈,当时只当是有些小心眼的伙计眼红沈洪办事得力,受子容重用,胡乱嚼牙根,也没往心里去。
可是今天,沈洪的一页请辞书放在了柜台上面。
雪晴将那页请辞书折好收进怀中,子容这时正在染坊忙着,还没能看到这封请辞书。
好在那批军布前两天已经交了上去,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乱呢。
收起繁乱的心思,调整好情绪,抬头看了看 永生,的牌坊,又看了看自己头顶悬着的 秀色坊,的牌坊,这牌坊还是前几天刚装裱出来挂上去的
叹了口气,撩帘进去。
婉娘坐在织布机旁,两手撑着下巴,正在发呆,雪晴进来出没发觉。
雪晴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婉娘惊得全身一颤,醒过神,看向雪晴,两眼通红,带着肿,显然是哭过不久。
雪晴收了笑,拉了凳子在她旁边坐下,“你这是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
婉娘转过身,握着雪晴的手,嘴一扁,泪就又下来了。
“哎哟,这是怎么了?”雪晴忙掏了巾子给她抹泪。
婉娘接过巾子,抹着泪,“我家相公,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呢?当初闹灾荒,没饭吃了,是你们收留我们,掌柜的还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