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缠上她的手腕,捕头语带歉意的对她说:“风姑娘,真是抱歉冒犯了你。但是事关人命,小的也是依命行事。”说完就毫不客气的挥手,要身后的人将她带走。
跪了一地的家仆全部磕头的求饶:“官爷,我们主子是冤枉的!!官爷……”
她只是苍茫的回头,看向他。他的眼波,终于是微微的动荡。她轻轻一笑,终于是,有了情绪变化么……她决然的回过头去,跟着捕快们向衙门走去。她傲然的抬头,既无过错,何惧。
他紧紧盯着她的背影,慢慢远去。他看向地上的管家,终于是开了口:“到底,发生了何事!!”声音威严冷漠,让人畏惧。
他们都知道,这个青衣男子是他们主子最重要的人。
两个月来,他们主子做了世上所有女人都会做的事,他们都看在眼里。她放下舞剑,拿起绣花针绣花。她放下账簿,拿起厨刀,做起食物。她换下单袍,穿起锦绣罗衫。她收起威严,扬起嫣笑。都是为了这个男人。虽然凄苦,虽然没有半点回应,但是他们知道,主子是幸福的。
他拿起她房间梳妆台上的木梳,环视着整间屋子。身后的管家喏喏的开口:“这两天药铺突然出了问题。主子说过,如果她被人带走,就让你来她的房间,自然会找到答案。”虽然,他们也知晓,但是,他依旧会按着主子给的命令步伐而走。说完管家就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木然的眼睛,落到了窗台边的绣台上。他漫步过去,拿起圆圆的锦布,是绣了一半的蔷薇花。蔷薇花……曾经年少时,他在蔷薇群中,第一次亲吻了她。他紧紧的盯着那片紫色……虽然绣工很差,但是他知道都是她的一针一线。他躲着她,有多远就躲多远……他不是不爱她……只是怕自己……压抑了二十五年的爱,顷刻间的爆发。从她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自己心中唯一的人儿。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少女的宛然……还有,她生辰时唯一的愿望,自己的第一个亲吻。她站在火光下彷徨的脸……她孤独绝望的哭喊……他要报仇,他要扶植少主强大,他要让她的仇恨,平息。所以,他要掩埋自己的感情,他要让她快乐。在那之前,他发了誓,只是默默的守候,不能越池,绝不能越池……
但是,她做的,他怎么能装作看不见?他无法装作淡然,平静的只是表面,心里早已波涛汹涌。走到床边,拿起她枕边的信封,轻轻的拆开,迎面而来的是她娟秀的字迹。是他亲自教的……痕迹。她十岁那年,他要了她的吻那一年……还教了她,这样的字。他深深的吸气,将自己的视线向下看去。
木然哥哥: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定是已经被衙门的官兵带走。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昨天下午,我们的药铺,竟然出了一批加了砒霜的药材,有五个百姓误吃还死了人。我们的药铺的药材都是经过最精细的检查才会入铺,所以我怀疑是有内奸在药铺做了手脚。我被带走是为了掩人耳目,剩下调查的事就只能麻烦你。希望你能帮我找出到底是谁做了这样天理不容,诬陷我风寇净的人。木然哥哥,这是净儿,最后一次求你。如果你还是决意不搭理我,就把事情交给管家去办吧,我不会怪你的。但是,净儿想要问你,难道,你真的就不喜欢净儿了么?
风寇净
他的手,紧紧的将手中的信捏成一团,就如心中的情绪,紧紧的纠结。这个傻瓜……自己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不顾。他快速的出了门,找来管家去了那家药铺。
刚刚走到药铺门口的他便看见一群百姓闹着要拆了招牌。他微微蹙眉,快步走了过去,眼看摇摇欲坠的牌匾就要落下来,他一个飞身将牌匾重新拖了上去,然后牢牢的挂上。她一手建立的商铺,怎能让这些人想拆就拆!他侧身上前,冷眼一视。站在门口喧哗闹事的民众立即向后撤去。
他看向管家,心中肃然起敬的管家立即上前:“木爷。”
他微微颔首:“去将掌柜的叫来找我。还有,如果这些人再次在我查清事情前,前来捣乱,就让家仆家伙伺候!”他就是这样的人呢,冷血无情。
管家的心猛的一震,震撼他的行事风格,却深深佩服他的气势。他立即吩咐了下去,木然却转身向药铺里走去。
他用手捻起那些含有毒药的草药。他是不懂医术的,但是隐隐能从草药的甘甜中闻到不一样的味道。掌柜在身后唯唯诺诺,不知道这位爷到底是何人,但是有管家陪着来,看来身份不浅。
他冷冷瞥向掌柜:“死了几人。”
“回爷,从昨天卖出这批草药开始,到今天上午发现为止,有十五人了。”掌柜抹了抹额头的汗,自然的惧于他的威严。
他颔首,只是一个挥手,手中的草药粉末已洒向掌柜的面容。掌柜一个惊呼,向后栽去,然后惊恐的捂着自己的脸倒在地上打滚痛呼:“啊——我的脸——”
木然冷冷一哼,上前用手抓起他的衣领:“这只是砒霜,撒到你的脸上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事,你这么紧张做甚?还是,这根本就不是砒霜——?”他问过管家,净儿根本还没有看过草药,就听见这位掌柜说那是砒霜。他很是怀疑这位掌柜的啊……他冷冷的勾起唇角,手毫不费力的扭伤掌柜的颈:“如果你不在我下手之前坦白,我会立即送你下到地狱。”
掌柜立即惊呼:“这位爷饶命啊,爷饶命!!小的招,这是整理药材的小李说的,他说他检查了,是砒霜……”
木然轻轻叹气:“看来,你不打算继续活下去。”说完,手微微用力,只听见微微的“咔”声,身后的管家一身瀑汗,连呼吸也不敢再继续。
那位掌柜一个惊吓,裤裆之间处浑然湿开来……一个晕厥,不醒人事。
他扔下手中的重物看向身后的管家:“让人把小李抓起来,带回府连夜审问。还有这位掌柜。快。”
管家急急遵命。
夜,他奋笔疾书了一封书信。正好放下笔,管家就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木爷,那位掌柜很快就招了。说那毒的确是他所为,而小李正是帮凶。”
他皱了皱眉,对答案有些失望。如果事情真是这么简单,净儿不会让自己进入牢房,引开别人的视线。他将信递给了管家:“速递,送到洛城的驿站,找到巡抚大人。就说,苍云的木某书信一封问候他。”
管家有些惊愕他竟然认识那位铁面无私的巡抚,却还是谨慎的接过,然后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他看向外面的圆月。
又是圆月,都已经两个月了么……他的神情紧了紧,天这么凉,还下过雪……她怎么样了?
他转身向窗口走去,一个跳跃,人已消失在夜幕中。
她怀抱着自己轻轻的卧在稻草上,因为寒冷,整个身子蜷缩成了一团。这个时候,意气风发的风寇净看起来,竟是那般的惹人怜爱,那般的狼狈。
他给牢头点了穴,从他身上摸了钥匙,然后走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