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芙睁开眸子,入眼便是不远处站着的年轻男子,身材修长,气质干净,她仔细打量了几眼,正声道:“起来吧。”
“谢娘娘。”
季亭舟依言起身,提着药箱的手微微泛白,他站在原地恭敬的道:“微臣先替您把脉。”
柳若芙轻轻颔首,语气轻松,丝毫没有不舒服的样子:“有劳季太医了。”
季亭舟掩下眸子,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微臣不敢。”
柳若芙微不可闻的笑了笑,将皓白的手腕伸了出来,柔软的帕子搁在手腕上带着微微的凉意。
搭上脉的一瞬间,季亭舟心里一咯噔,心中的想法几乎被落实,他有些艰涩的道:“娘娘,您脉象平稳,身子无碍,偶尔不舒服可能是小主子在腹中活动,是正常的,娘娘切莫担忧。”
柳若芙收回手,像是松了口气般的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季亭舟垂着头,看着一脸明媚笑意的女子心中很是紧张,他攥紧了手指,面色恭谨的道:“娘娘,若是无事微臣先告退了。”
柳若芙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男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这才道:“还有一事要劳烦季太医。”
“云苓。”
云苓听主子叫自已,脸上捧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上前,走到男人跟前儿站定。
“季太医,可否帮我瞧瞧这镯子?”
柳若芙微微扬了扬首,发间的步摇发出清脆的声音,却让季亭舟心中愈发不安,他不想掺和这些事情。
但很多时候都会身不由已,他想好好活着,他还有母亲,还有兄弟姐妹。
季亭舟看着盒子里安然的手镯,闭了闭眼睛,最终还是伸出手将镯子拿了出来。
季亭舟将镯子举到光线明亮的角度,镯子质地清透细腻,并未发现不妥。
他将镯子放在鼻尖儿处闻了闻,依旧是没有发现什么,不过他也不敢马虎,毕竟殿下很看重侧妃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往后侧妃因为这只镯子出了事,他也难逃一死,还不如今日彻底解决了此事。
“娘娘,微臣并未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可否让微臣试试别的方法?”
柳若芙理了理衣袖,声音轻柔又探究的道:“自然。”
季亭舟微微抿了唇,吩咐人去打了一盆清水来,将镯子置于清水中,拿出一包粉末撒入水里。
不过瞬间,原本清澈的水慢慢变红,有些令人心惊。
季亭舟的嘴唇愈发抿紧了几分,连忙跪下道:“娘娘,这镯子里含有大量的麝香。”
柳若芙不禁轻笑了声,拨动了下茶盖,轻启红唇道:“季太医,你说总有些人想害皇嗣该怎么办呢?”
季亭舟手心已经冒了汗,看样子,侧妃是早就知道了这镯子是有害的,可却还是试探他,她想利用自已,这是季亭舟唯一能够想到的。
很多时候,站错了队便会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