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笑说:“你还是嘴上不饶人,存心挖苦我是不是?”
夏芸娇嗔道:“算了!难道大家不称你是武林三秀?”
夏芸一颗芳心何尝不以熊倜武功超人,引为她的光荣呢!
突然窗前人影一闪,尚未明的口音,轻声一嘘,道:“熊大哥仔细!有她们人伏在暗处偷听你们的话!”
熊倜恐夏芸不愿在她房里接见尚未明,正露出为难之色,夏芸已娇呼道:“尚大哥,请进屋里一谈!”
熊倜这才欣然开门相迎,但他奇怪尚未明怎会半夜来找他们?比及尚未明说明他的遭遇,熊倜不胜快慰,而天阴教人一切的计划,也归之泡影了。
尚未明多少吃了几杯酒,席散之后,被二女导入了北面侧院中一座精致花厅里。这厅中的陈设,对他太不适宜了,简直是大家小姐闺阁,鸳衾绣被,锦帐流苏,而梳妆台上高烧着一对儿臂粗细的龙凤花烛。
壁上的字画,如太真出浴、洛神戏水之类,每件东西都带有一种色情刺激,这使尚未明大为惶惑不安。
一盏热茶入肚之后,尚未明酒量是极大的,这几杯酒平时只能润润喉咙,这时却熏熏陶陶,周身渐渐起了火辣辣之感,而头脑也似有一股力量促使他向肉欲方面冲动,尚未明神志虽清楚,却抑制不住这种冲动。
人类天赋的本能,加进去一种药物的力量,使尚未明独守这触目刺激的空闺,几乎快达一种疯狂的程度。
尚未明想起了青帕少女,娟娟倩影,如在目前,尚未明双臂一抱,空飘飘的,他又能搂抱住他的幻觉吗?
尚未明觉得心里非常烦躁,唇舌枯焦使他不得不吃点茶水,而这恰如饮鸩止渴,越吃下得多,越发周身燥热,血管里的血液奔驰加速,又无疑增加了身体上某部分的冲动。
窗外本就有天阴教人潜伏。
而尚未明却一点也不察觉,突然哧的一声娇笑,发自窗前,单是这女孩子娇嫩的笑声,已足够使他神驰魂销了。
尚未明如同制服不了的脱缰野马,竟一个箭步穿帘而出,向那发声之处扑去。这时纵令是个嫫母无盐,尚未明也会饥不择食,向她发泄一下的。
尚未明却扑了个空,带有寒意的夜色,拂面生凉,使他头脑清醒了一二分,他茫茫注视着院中花影随风摇动,是不是玉人姗姗而来呢?
尚未明终于失望步回室中,一阵阵筋肉贲张,而举目都是些刺激他的裸女图画,又使他一颗心熊熊燃烧起来。
一刹那间,窗外那红帕少女娇笑之声震耳,轻柔娇婉的声口说:“尚当家的还没就寝?一路鞍马劳顿,该早早安歇了!”
尚未明再也耐不住,猛掀帘跃出,口里央求说道:“好妹妹,请进屋里来谈谈,我一个人烦闷得要死!”
却又听得扑哧一笑,倩影晃动,哪里还有那红帕少女的影子?
尚未明望着天空银河如锦痴痴站着,而娇声又起自室中,道:“尚当家的,你请我进来,你怎么在外面呢!”
尚未明心花俱放,跃入室内,那红帕少女朱欢,果然端庄得像一尊神像,端坐椅上,秀目盈盈注视着他。
她像怕这一头野兽,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她随时准备着逃走。尚未明眼睛枯涩,注视着她狂笑不已。
尚未明大胆地说:“缪堂主已将你许给在下了,何必还假惺惺躲避我?”
红帕少女啐了一口说道:“胡说!缪堂主随便说句使你开心的话,你就当真了!你又没有参加天阴教,这是不可能的事!”
尚未明猛然警醒了些,显然这是一种欲擒故纵的陷阱,但是尚未明已蒙昧了一半心窍,他浑身颤动着,似乎像一头饿狮,恨不得扑上去擒获这可爱的少女,理智使他缩退了半步,喃喃央求道:“这有什么关系,缪前辈不会见怪朱姑娘的。”
红帕少女故意矜持着,和她一路上那种放荡不羁的态度,迥然不同,以低沉而坚决的声音说:“不行!不许你乱来!除非你立刻去香堂立誓入教,否则你今后永远不能再来白凤总堂!傻子,你呆想什么?”
尚未明被这种冷水浇头的话,惊呆在那里。
尚未明色念勃起,但是要他立刻宣誓投入天阴教,仍然是他不肯做的事。他喘吁着,身体上热力涌注,使他会立即做出一件终身遗憾事。真的他这样疯狂做去,那后果是不难想象的。
而红帕少女,决心要驯服他这一头猛狮,丝毫不假以颜色,以急快的身法,飘出了室外,冷冷地说道:“我给你一段时间自己考虑吧!回头我再来听取你的答复,早些决定,早一刻入教,就早使我安慰呢!”
尚未明不能抑制自己了,他猛一旋身,跟着冲出室外,以极快的手法,扑上去想把朱欢一把搂在怀里。
红帕少女早有防备,而且武功也是天阴教一二流好手,娇躯一晃,已纵出两丈多远。她毫不踌躇地驰出这偏院门外。
尚未明两个起落,仍没把玉人追上,更加地意马心猿,难以禁受。人们在饥渴难当之际,看着摆在面前的食物,而不能到手,怎能不垂涎三尺?尚未明焦躁着,又不能冲入正院去,正像猴子一般抓耳挠腮。
却听空中悠悠传来一声女子叹息之声。
静夜寂寂,这种凄凉哀怨之音,使人毛骨悚然。
尚未明略一镇定心神,拔步又跃入房中,他以为又是红帕少女捉弄他,却不料室内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影,只空气中遗留下一股兰麝之馨。
尚未明燃起了愤怒之火,他将不顾一切,只要有个美貌少女此时出现,他会做他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