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公愣住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碗里的药。
“你说这药,要十几二十两银子?”
那他这些天,得吃了多少银子啊。
想想就一阵肉痛。
“六叔公,你该不会不知道这药这般贵吧?”沈氏嗤笑一声,“不过现在我那几个儿子等着银子救命,你快把这些药给我,我去药铺卖了换成银两。”
六叔公回过神来,他的脸色复杂:“这些药已经都熬成了药汤,我没办法给你。”
那些药都是沈轻漾花的银子买的,他怎么可能给沈氏。
这般说,也是为了打消沈氏的念头。
“全没了?”沈氏的脸色一变,着急的道,“那我们侯府的儿郎怎么办?”
六叔公想到侯府的儿郎们,他也有些心痛,却还是挥了挥手:“你们回去吧,来我这里没有用,我没有银子给你们。”
“六叔公。”
沈氏急忙上前,拽住了六叔公的衣袖,声音焦急:“你不是在给沈轻漾管账吗?你挪用一点银子给我,她也不会察觉的。”
六叔公瞪大了眼睛,气愤的将沈氏的手甩开了,因为愤怒,他的喉咙里都发出吭哧吭哧的呼吸声。
“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
“六叔公,”沈氏想到好些日子没有沾荤腥了,她的眼泪刷得一下流了下来,“我也没有办法,玉堂,玉堂他快不行了,之言也病了,还有锦弦,锦弦离家出走了,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她哭的很是伤心,好似她的儿子当真不行了。
“六叔公,我是没有办法才来找你,你就给我个五十两,不,一百两,沈轻漾不会发现的!”
六叔公气的浑身发抖,扬手就想扇向沈氏。
可想到沈氏是他那侄子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又缓缓的将手放了下来。
“你现在滚,我就当你今日没有来过。”
“六叔公……”
沈氏还想要说些什么,六叔公已经举起了拐杖。
“你滚不滚!”
沈氏很是不甘,却还是只能转身离开。
……
这几日,尚书的心情很好。
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这些年来,每年收成锐减,今年又遭遇了蝗灾,他身为户部尚书,陛下勒令他必须解决此事。
所以每天他都愁的吃不下睡不着。
哪怕沈轻漾给了他番薯之后,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有放太大的希望。
如今,他终于是见到了曙光,心情怎能不好。
“沈姑娘,我夫人日日夸你,今日我也总算是见到你了。”
旁边有丫鬟为沈轻漾斟茶。
沈轻漾端起茶盏,问道:“尚书找我来,是商议番薯推行之事?”
“没错,”尚书叹了一声,“虽然现在番薯还未能解决饥荒,但本官所想的是,需给天下百姓吃一颗定心丸。”
沈轻漾静静的听着。
“百姓们如今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们看不到希望,瞧不见曙光,每天都有许多人因饥饿而死,要是让他们知道有亩产三千斤的番薯,他们就有熬下去的希望。”
尚书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