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春暖花开,有一队京中御官行至顾暄家门前,亲侍扶着车内的官员下轿,早有人报顾暄父亲顾老爷,顾老爷忙慌携家属出来迎接,卑礼毕,问道:“敢问官老爷何事亲临?”
那官员整冠抚衣,和颜悦色地告诉顾老爷:“奉今上手御,来宣召顾守谦去做天子宾客,请问哪位是顾子啊?”
顾老爷万分恭敬地道“不敢,不敢”,又面露难色回答:“小儿顾守谦现不在家,他受虞山七子之邀,去虞山品茗春茶,讲授四时了。”
那御使听后仍好言,“无妨,等他回来便是。”
顾老爷忙不迭地遵命,请了宣谕使入宅招待,又一面派家丁去请顾暄归家。
日暮时分顾暄才赶到家中,向宣谕使拜礼,宣谕使和和气气地言慰众人,然后面南而立,站在堂中宣读今上手谕:“吴地姑苏顾氏守谦,英姿俊朗,禀乎纲常,庶行昭彰,崇贯古今,常施教化于一方,典型足尚,品德可嘉,今兹以盛恩,特召面圣。”
今上如何得知顾暄名字?原来是年前回乡探亲的当朝太师水路南下时,路过吴地见景色怡人,一时兴起下了船,携亲随上岸闲步,亲随欲城中街铺采买,见街道上整洁有序,清扫的十分干净,连偏僻角落都不见污秽,以为是有贵客临此,正欲询问,又见街铺开门无几,行人也甚少,便入了开门的铺子问商贩怎么回事。
那商贩告诉他,今日顾子讲学,教授养生与安居之道,大家都去广院听讲了,所以人少。
太师打听那广院去处,路上不知究竟多远,准备寻人问路,见迎面走过来一家四口,那父亲抱着约三岁小女,母亲挎着篮子又牵着约十岁男童。
怀抱小女的父亲问:“今日横山登高望远可愉快?”
小女儿可爱地回答:“开心,登高望远,那登低望近喽。”
逗得父母十分欢喜,约十岁男童见妹妹话语讨了父母欢心,抬着头看着父母,也跟着学:“那登左望右喽,登右望左喽。”
三岁小孩讲稚气话十分讨人喜,这十岁半人童讲这种话却只会让人愁,他父母只摇头不语。
太师一众闻了也抿而不语,亲随上前施礼问路:“请问此地顾子讲学的广院还有多远?”
那父亲回道:“噢,你说守谦啊,他。。。。。。”
父亲还没说完,他儿子就急着插话:“顾子是我邻居哥哥,我知道在哪,我带你们去。”
随后太师在广院见到了顾暄,端坐院中,常服布衣,容貌庄重,正讲授安民之道:“如此君子乐得为君子,小人亦安于做小人。。。。。。”
太师观之良久,不时地点头赞许后离开。太师回朝后请禀了今上,才有的这次召贤入京。
且说颜丽一众到了汴京,颜丽早早地在宴舞时被京中的光禄大夫张勋相中接入了府,张勋对颜丽宠爱有加,称她为丽姬。萱荷和文娥都被人送进了襄王府。娇娇留在了乐坊。
莹琇先是去了绣院做工,因为她早有心,在柴老爷送她华服时,她抚着衣服上的绣品,心里就在想着若是她能为自己的心上人做绣衣该多好,许是上天垂怜她痴心一片,让她心想事成了,在震国候府许辰远大婚时,府上绣娘不够用,需要从绣院调用绣娘,莹琇因借此机留在了侯府,不知她现在每日心情如何。
王全在街上铺子里做伙计过活,也算称心。
做了半年学徒,初次领工钱的王全,心里美滋滋地往家走,路上取出钱袋子准备买俩包子裹腹。打南边来了个惯偷,正寻觅目标,看见了王全手里的钱袋子,心里也是美滋滋地冲上去,偷到钱袋子就跑。
王全反应过来大叫:“有贼偷了我的钱”,可周围没人管他,凡事不关己,皆会高高挂起,只王全一个人追着贼人穿街绕巷。
这贼人熟路,钻进一个死胡同后,顺着墙边摆放的毛竹杆就越上了西边的墙头跳下去了,王全追过来时,只听到一排竹子倒地的声音,贼人不见了。
王全扒开竹子看到了墙脚有个狗洞,想是贼人钻洞逃的,他也趴在地上望里钻,钻进去后看见前面屋檐廊下有个男子正在说话,恰巧那男子跟贼人穿同色衣服,王全以为他就是偷钱袋子的贼,爬起来便追。
那站着说话的男子见屋后角落有人来,心虚似的赶紧逃走,王全就更确信了那人是贼,跨步追逐,刚跑到那男子适才说话的廊上,“哐”的一声闷响,王全被人打晕倒地。
王全再醒来时,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小巧精致的脸,瞪着黑亮亮的一双眼睛看他,又见那脸嫣然一笑,王全头还晕着,毫无思考的欲望,心下觉得那么的舒服,只想和她长久的呆在一块。
女子见王全醒来,嫣然一笑,看到他嘴角也笑,忙缩回了脑袋,坐回绣凳上,捋着怀里的波斯猫,开口:“醒了,怎么还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