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樾继续去监视叶槿安。
盛玄澈说不必汇报那些日常琐事,那他发现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因为叶槿安除了去工部处理事情外,几乎所有时间都待在叶府,并不出去和太子或者别的什么人交往。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比闺秀还闺秀。
虞樾也跟着他去过工部,看着他画好图纸交代底下的人如何修如何建,研究出来的全是对民生有利的好东西,挑不出一丝错来。
而且,他总觉得叶槿安像是知道有人在监视他一样。
很多事情都做在明面上,做得光明磊落。
写好的字随手放在书房,画好的图纸也随意存放,时不时抬头或者向身后看一眼,让虞樾有种被发现的错觉。
但是,怎么可能呢?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怎么可能识破他精心的伪装?
多想无益,虞樾只能更加小心地跟着他。
这天晚上,他听见叶槿安叫水沐浴,还把所有服侍的人都遣散了。
虞樾没有看男人洗澡的爱好,于是就躲在院子里的假山石后闲坐着,等着叶槿安洗完。
突然,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虞樾听见了男人的呼救。
“来人!有刺客!”
然后是水花四溅的声音。
虞樾“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只犹豫了那么一瞬,就飞身跑到了屋顶上探查情况。
主角受要是真出事了他肯定没好果子吃,看看要是真有刺客他就去救,要是诈他他就不救。
但谁能想到,虞樾刚踩上他常踩的那片屋顶,就听见了一声清脆的、瓦片碎裂的声音。
然后,哗啦啦的,瓦片掉落一地,虞樾一脚踩空,直接掉进了……主角受的浴桶里。
那些瓦片没有一片伤到主角受的,只有他,就那么巧地,掉进了还温热的、撒着玫瑰花瓣的浴桶里。
在上升的热气中,虞樾近距离看到了叶槿安那张清冷俊朗的脸,鼻梁高挺,鼻尖挂着一滴水珠,浓密的睫毛如一把小扇子,底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虞樾的手还抵在人家光滑硬挺的胸膛上,这种坦诚相见的过分亲密感让他感到非常尴尬。
因此也没注意到抵在他脖子后面的锋利匕首。
叶槿安看着这个经他设计从天而降的人,本想直接一刀了结了扔出去,但看到那张脸时他直接愣住了。
握着匕首的手不得寸进,甚至下意识地把凶器扔得很远。
形状优美的薄唇颤抖着,吐出了让虞樾分外不解的字眼:“……你回来了?”
回来?
难道他曾经见过叶槿安吗?
这根本不可能,他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做任务。
对上虞樾全然陌生且暗含防备的眼神,男人的睫毛颤了颤,眼中的破碎一闪而过。
扔掉匕首的他变得全然无辜,刚才那句话好像一场幻梦一般,叶槿安深吸一口气,眼神变了又变,最终像个贞洁烈夫一样,护住胸口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
略有几分无语,但眼下情况棘手,顾不得管叶槿安说变就变的态度,虞樾道:“我听见你说有刺客,所以来救你。”
说完这句话,他受不了这种泡在浴桶里面面相觑的尴尬场面,忙飞身跃出,把旁边挂着的雪白中衣扔给叶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