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峥自已斟了一壶茶,对月而饮。
她自是不知道萧焕内心的波澜,心里倒是替他高兴得很,身边有一个贴心的姑娘陪着,至少不会让萧焕太孤单,再说了两人也算是门当户对,般配得很,若是舅母在,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回想到今日进宫时皇帝的脸色,萧峥又皱了皱眉,手指弯曲着有节奏地敲打桌面,陷入了沉思。
“将军,您明日早朝的官袍,内务府已经送过来了。”
喜儿捧着绛紫色的官袍微微福了一礼,喜儿是她从朔州带回来的小丫头,本也是富贵人家的丫鬟,因为长得秀丽,城破之时被鞑靼军掳走献给四王子,那日萧峥将毒药拿出来时,小丫头一仰头拿着药便视死如归地抹了上去,萧峥夺回朔州后,几个丫头也不愿意回家,执意地跟在了萧峥身边。
“好,放那就行,你先下去休息吧。”
萧峥看着这官袍和官帽,将手中的茶饮尽,呢喃了一句。
“执棋者…”
一夜无梦。
翌日,戍卫的梆子声突兀地打破寂静。
“笃——笃——笃”。
卯时,萧峥身着绛紫色官袍走近了金銮殿,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昨夜在萧峥手上吃了瘪的几个官员扎堆地站在殿角看得频频皱眉,讥讽地撇了撇嘴,小声道。
“哼,男不男女不女的。”
他们针对的本就只有萧峥一个,那群武夫却偏偏听不懂,被这奸诈的女人三言两语挑拨离间,反倒成了他们看不起朝廷的武将了,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等圣上到了,他们必须得参她一本!
随着钟声敲响,众官员迅速地站到了属于自已的位置,原本窃窃私语的金銮殿霎那间噤若寒蝉,只听见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百官速速撩起衣摆跪地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微微抬手,目光扫向殿前的萧峥。
“众爱卿平身。”
值殿太监上前一步,手中拂尘一甩,尖着嗓子唱道。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一位老臣清了清嗓子,手中笏板一举,便开始哭诉了起来。
“陛下,微臣冒死进谏。古有明训“牝鸡无晨,牝鸡司晨,惟家之索”,此乃关乎家国兴衰之至理。自三皇五帝以降,治国理政向由男子担当,且祖宗成法,历代相沿,未曾有女子主政为官之例,骤然破此规矩,必动摇国本,令臣民惶惑不安。微臣恳请陛下慎思,莫因一时之念,扰乱朝纲,当遵循正道,保我朝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
“臣附议!”
“臣附议!”
几个颤巍巍的老官员纷纷站了出来,言老泪纵横,仿佛被抄了家似的,萧佑丞看得都要气笑了。
皇帝烦躁地看向萧峥,想到昨晚康王说的话,怒气又压了压。
“呵,萧峥披甲执锐,护佑万民,朝堂诸公几人能及,当日朕病重之时,尔等附和着签下那和谈书之时,怎么没人冒死进谏?”
“臣惶恐!”